楊奇本來不想跟蘇進軍打招呼,但蘇進軍卻無意中轉頭看到了他,臉上現出一絲訝異之色,但他很快就把頭轉了過去,顯然不屑與楊奇打招呼。
楊奇見他看到了自己,考慮到他畢竟是蘇蓉的父親,還是大領導,自己如果就這樣走開,顯得有點不禮貌。
於是,在經過蘇進軍身邊時,他喊了一聲「蘇叔叔」。
蘇進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對他打招呼的回應,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皺著眉頭問:「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不要上班嗎?」
原來,他並不知道楊奇受處分的事,也不知道他下崗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楊奇卻以為自己受處分,是蘇進軍和蔡鳳琴兩口子背後指使的結果,聽蘇進軍這麼問,以為他是在譏刺自己,便笑道:「蘇書記,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倒是想上班,可惜有人要端掉我的飯碗,只好到這邊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養活自己的門路了。呵呵!」
蘇進軍被他這幾句話說得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甩了一句「亂彈琴」,然後便不再理睬楊奇,板著臉往賓館大堂走去。
在秘書到總台開房的時候,蘇進軍拿起手機,撥通了王中平的號碼,壓低聲音,用一種急迫的語氣問:「王處長,唐姐那裡你跟我說了嗎?她願不願意接見我?」
王中平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說:「蘇書記,剛剛我單獨跟唐姐在一起時,跟她提了一下,說你正好在蓮溪縣視察工作,也住在蓮溪賓館,想拜見她一下。沒想到,唐姐聽後很不高興,當場批評了我幾句,說她的行程是絕對保密的,怪我不該向外人透露她來到蓮溪縣的事情,當時說得我都無地縫可鑽。這事可能黃了,你還是回去吧!」
蘇進軍滿懷希望而來,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臉上露出極度失望的表情,沉默了一下,有點不甘心地問:「王處長,下午你跟我打電話時,說唐姐有一個神秘的貴賓,是海翔市的。這個人你打探清楚了嗎?叫什麼名字?哪個單位的?我能不能先去結識一下他?」
「哦哦,這倒是一個辦法。我告訴你:如果你能夠結識這個人,搭上唐姐就很容易了。我剛剛親自送他到唐姐房間裡,堂姐對他親熱得很。而且,還有一件事你可能想都想像不到!」
「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
蘇進軍迫不及待地問。
「對你來說,如果你能夠結識那個人,並讓他將你介紹給唐姐,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如果那個人不接洽你,那就無所謂好事或者壞事——從剛剛那個人與唐姐對話的情況看,他應該是唐姐的乾兒子。而且,唐姐好像非常喜愛他、親近他,還說要帶他去京城見她的父親。你說說:你要是能夠結識他,不就萬事順遂了嗎?」
蘇進軍聽他絮絮叨叨一大通,就是不說「那個人」的名字和工作單位,急道:「好好好,那個人的重要性我知道了。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他自己告訴我他姓楊,木易楊。後來到了唐姐那裡,我聽唐姐叫他『楊奇』。至於是哪個『奇』字,我不大清楚。」
「什麼?那個人叫楊奇?」
蘇書記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失聲驚叫道。
「對啊,就是叫『楊奇』。這個讀音絕對沒錯。」
蘇進軍聽到這裡,腦海里忽然閃過楊奇剛剛在外面跟自己打招呼的畫面,呼吸一下子急促粗重起來,又問:「這個楊奇多大年紀?什麼模樣?今天他是什麼打扮?」
王中平回憶了一下,說:「大概二十來歲,個子很高,應該有一米九左右,長得很英俊。不過,他的穿著打扮很隨意,下身著一條大褲衩,上身是一件白色汗衫,不過唐姐好像對他這種隨意的打扮,也並不在意!」
蘇進軍「啊」地一聲,下意識地轉頭往大堂裡面一看,卻見楊奇手裡拿著手機和一包香菸,正準備進電梯。
於是,蘇進軍趕緊對王中平說了一句「王處長,你稍等」,便啪地掛斷電話,抬腿便往電梯邊追去,邊追邊揮舞著手大喊:「小楊,楊奇,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但是,楊奇此時已經進了電梯,電梯門也關上了,沒聽到他的叫喊。
蘇進軍卻以為楊奇是對自己懷恨在心,故意不理睬他,急得滿臉通紅,呆呆地站在電梯門口,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