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心頭一慌,難道自己方才又說錯了什麼?景帝的龍袍從她身邊一晃而過,蘇陌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把抓住龍袍的下擺,「皇上……」
此刻蘇陌還跪在地上,彆扭地轉了個身,拽住了景帝的龍袍,景帝回頭,就看見她如此詭異的姿勢,抬起的小臉露著明顯的驚惶之色,怎麼看怎麼可憐。
景帝覺得,跟這樣一個小東西置氣簡直是自貶身價,他只道:「還有何事?」
蘇陌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可憐模樣,很正經地道:「皇上午膳回來吃嗎?」
為什麼此情此景這麼像他兒時見過的後宮失寵妃嬪挽留鐵石心腸的父皇的場景呢?
景帝的心臟突然麻痹了半截,但轉念一想這小東西的可惡之處,景帝狠了狠心,冷著臉道:「不回來。」
蘇陌頹然地鬆開爪子,耷拉著腦袋磕了個頭,「那微臣恭送皇上起駕。」
景帝剩下的那半截心臟也麻痹了。
劉德元只覺得景帝氣息非常不善,想跟蘇陌說點什麼,又沒敢說,就跟著景帝去承乾宮了。
景帝前腳走,阿若拎著她親自下廚做的美食就踏進了宣政殿,蘇陌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
阿若過去將她扶起來,眼神甚是怪異,「就算要留住他,也不用這樣吧?」阿若覺得蘇陌好歹是一介男子,那樣可憐地拽著景帝龍袍不撒手,實在有點折損男兒氣勢。
蘇陌扶著腿,臉上哪裡還有方才的表情,只道:「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阿若一呆,這漢人,表情變化可真快,伸手將人扶起,蘇陌又道:「皇上要去徐丹華那裡用膳,公主不著急嗎?」
阿若嘴角抽搐了一下,當然著急,只不過被你方才那大禮一嚇,把這事兒給忘記了。阿若忍不住又將蘇陌多看了一眼,莫非蘇陌是為了她才做到這地步?
阿若趕緊搖頭,漢人狡猾,絕對不能被他們的表面迷惑。
徐丹華變著法子投景帝所好,可今天景帝的興致似乎並不高,一回來,也不喝茶,也不聽琴,只是拿著奏摺翻看,連午膳都用得比昨日少。
徐丹華內心惶恐,卻又揣摩不出聖意,拉了跟劉德元一起伴駕的內侍小石頭詢問了一二,小石頭端了端架子不失了御前太監的氣勢,面上當然很溫和,「皇上只是累著了,徐姑娘儘量別驚擾聖駕。」
那廂景帝放下一本奏摺道:「宣政殿傳午膳了嗎?」
劉德元老臉笑得很慈祥,「傳了。大公子吃得特別多,說皇上的旨意,他要多吃多幹活。」劉德元自動忽略了有人陪著蘇陌一起吃飯這個事實,那人比蘇陌吃得更多。
景帝點點頭,又翻開一本奏摺繼續批。
劉德元看看外面,「皇上批了兩個時辰了,要不要歇息一下?聽說年前進貢的千蝶菊開了。」
景帝想了想,合上奏摺,起身,「那就去看看。」路過徐丹華身邊時,景帝看了她一眼,「你也去吧。」
蘇陌與阿若兩人蹲在花園裡那朵千蝶菊邊上磕瓜子,一包瓜子磕完了,也沒看見景帝的影子,阿若道:「皇上會來嗎?」
蘇陌往旁邊的湖裡扔了一顆石頭,看看天,這天也陰了幾日了,既無風雨也無晴,倒跟她此刻的心情甚是合稱。
&上最喜歡菊花。這千蝶菊難得,若是他知道花開,肯定會來瞧瞧。」至於什麼時候來瞧,她就不能保證了。以前,景帝到了未時末刻都會來逛花園,但如今聽說承乾宮被徐丹華打理得就像花園一樣,那就不好說了。
這邊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劉德元的聲音,「皇上,就在那邊。」
兩人心頭一喜,雙雙從花叢中站出來,景帝一下就瞥見蘇陌那張喜笑顏開的臉,同時沒遺漏他旁邊那位跟他並肩而站的阿諾公主,好一對女才郎貌。
那一剎那,他想起張弛說的一番話:男子若身帶宓香必然短命,需找一陽氣精純的女子相調和,或許能多活些時日。雖則他不能確定蘇陌身上帶的是什麼香,但這種氣息的確能讓自己安眠,難保不是類似宓香的一種。在他看來,女人的宓香能吸引自己,自然,男人的宓香也能吸引女人。
回頭再看這兩人,阿若就一莽夫,陽氣精不精純他不知道,但絕對比蘇陌有男子漢氣概。想到自己被宓香吸
59.第五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