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感覺侵入腦中,陳禹頓時感到呼吸都變得吃力起來,腦海中似乎有什麼在不停翻滾著。他眼前一花,意識沉入了深水般的黑暗中。
顧曼的臉上浮現出放下心來的得意神情,然而當她舉手貼到陳禹額頭的瞬間,情況驟變。
如遭雷擊般猛烈地晃動起肩膀,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著後方傾倒過去,猩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滴落下來。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顧不得擦去血跡,被驚恐塞滿整顆心臟的顧曼跌坐在地上,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陳禹。
就像是在反應她內心的動搖一般,壓制住陳禹四肢的男生開始搖晃身體,看起來已經無法控制他的行動了。
可惜陳禹此刻卻無法做出應對,雙目緊閉的他已經無力掌控自己的身體。
被他攥在手心的魔杖也沒有幫他掙扎,反而是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這下,不能算是我操縱的了吧?」
引起顧曼異狀的原因,陳禹其實是清楚的。
那僅僅是在他腦中響起的一句話。
「滾出去,螻蟻。」
如雷聲滾滾,振聾發聵,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吐出了對凡物的不屑。
顧曼侵入進來的精神瞬間被驅趕出去。不但如此,因為暴露在這道聲音之下,她的精神遭受重創進入了萎靡的狀態。
遺憾的是這些好消息陳禹現在都接收不到,他被困在黑暗中的意識完全找不到出口,只能無助地遊蕩著。
有點像在副會長的夢境世界裡。心底升起這樣的念頭讓他稍微安心了下來。
「你好像陷入絕境了啊。」
他環顧四周。
「別費力氣了,你是看不到我的。」連來源都無法辨別的嗓音再度響起,「說正事,眼下的狀況,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他還是下意識地在腦中發出了抿嘴的指令:「我會試著盡力扭轉局面。」
「哈哈哈,還抿嘴,你這不是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嗎?」
難道說自己在這裡……
「沒有實體的哦。」
「為什麼你能知道我的想法。」
「關於這點現在還不能和你說明,不過啊,如果你沒想好應對的方案,不如聽我的怎麼樣?」
陳禹的心中難免湧起些許懷疑:「你先說說看。」
「放心,不是太過繁瑣的解決方案。」對方似乎信心十足,「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只要放手去揍對面就好了。」
「我覺得我們可能不在一個頻道。」
「唉?難不成你還想要取她性命嗎?」
「好吧,我現在深刻認識到我們之間是無法交流的了。」就算憋在心裡也會被對方知曉,陳禹索性不加掩飾地講了出來。
他心中百感交集——當然基本都是無語的同類詞。這基本就相當於赤壁之戰的時候孫權召集手下說,諸位,曹操勢大,這仗我們怎麼打啊?這時候周瑜把手一揮,不用計謀,直接A上去就好了。
好個大頭鬼,送死也不是這麼個送法啊。
於是陳禹決定放棄同神秘聲音的交流,繼續四下尋找出路。
「別無視我啊,我可是在正經和你交流呢。」
「嗯,我也是在正經回應你。」
「哈?你這態度怎麼可能是啊?」
「不信就算了。」
「喂,我可是能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陳禹臉上一紅——如果可以的話應該是這樣:「你說的方法也太扯淡了,要是我能對付她,怎麼可能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相信自己能行啊。」
「實力的差距可擺在那裡呢。」
「可笑,你真的了解自身的實力嗎?那種雜魚一樣的存在,難道不是輕易捏扁揉圓才對嗎?」
之前那聲震徹心靈的不屑嘲諷浮現在心中,陳禹不由得嘆了口氣:「怎麼在我腦子裡的都這麼瞧不起別人啊?」
「你說那位啊。」對方苦笑起來,「要是現在換成他和你對話,恐怕就是『你這笨蛋猶豫些什麼,快去把那隻螞蟻碾死啊』之類的了。」
「聽起來比你還要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