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尾辮的聲音很輕,但還不足以逃過對方的耳朵。
第二魔王伸出右爪擋在臉前:「和你說這麼多不是為了讓你理解,只是希望你走的明白而已。畢竟,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想要我的命還假惺惺的幹嗎?」
「說的也是。」他搖了搖頭,「那麼,就讓我先把這尷尬的處境處理掉吧。」
話音落下,他放下護住額頭的手掌,從劍尖連向圓形陣法的細線落到他掌心:「差得那些力量就讓你們來補全吧。」
長劍上的紋路亮了起來,連接雙方的細線忽然開始了膨脹。從劍柄末端伸出幾根細絲分別搭在兩人小臂處。
「卑鄙。」馬上感受到自身的異狀,蠍尾辮怒吼出聲,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陸詩瑤用力咬緊嘴唇,那傢伙不慌不忙的原因,現在終於清楚了。自身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至於流逝到了哪裡——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清楚。
原本被已經黯淡下去的繁雜紋路重新亮起了紅光。
「現在該怎麼辦?」力量被逐漸抽走帶來的不只是身體上的不適,同樣也讓心理產生了巨大的壓力,陸詩瑤的嗓音有些輕微的沙啞。
「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抱歉。」對方臉上露出摻雜著歉意的灰暗,「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理。」
「那也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啊,等到那傢伙出來,我們可就糟了。」
「我當然也知道,但是……」
「就沒有可以類比的情況嗎,哪怕嘗試一下也比等死強啊。」
仿佛要把之前的喪氣全部呼出般深深吐氣,蠍尾辮露出沉思的神情:「一般來說,有這麼強大功能的魔法所需的條件都很苛刻。像這種抽取他人力量的更得滿足一大堆條件,所以說我們只要破壞些東西……」
雖然沒辦法確定是否靠譜,但現在陸詩瑤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具體來說我們要做什麼?」
「要是知道我剛才就說了。」蠍尾辮苦著張臉,「快一起想想,有那些地方讓你覺的不對勁?」
「要說不對勁……」眉毛擰作一團,陸詩瑤苦思半晌也沒能想出特別有價值的信息,「可疑的地方也太多了吧,比如我們現在都被限制住就很不對勁不是嗎?」
「等一下。」蠍尾辮眼底爆發出精光,「你剛才說『我們都』對吧?」
「是說過這種話。」
「我之前的想法或許錯了,他設下的陷阱是接觸到的人都會中招,還是只有在勢均力敵的兩方同時接觸時才能發動?」隨著聲音逐漸高亢,她眼底的光芒也跟著愈發閃亮,「不覺得可以一試嗎?」
「雖然沒什麼根據,但除此外也別無可試。」危急的狀況已經不允許多做考慮,陸詩瑤迅速下定決心,「該怎麼做?」
表情在臉上僵了片刻,對方抿緊嘴唇:「該死,我現在沒辦法出手,你那邊呢。」
「和你一樣。」
「可惡,只能另想其他方法了嗎?但現在我們能做的太少。」她不甘心地把雙眼瞪得溜圓,「如果能把這把劍破壞。」
陸詩瑤的臉色不自覺難看起來,對方說的話其實很有道理,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她才更覺得為難。拋開現在無法活動的事實,就算能自由活動,她恐怕也不願意動手。雖然平時對阿爾法惡言惡語,但其實心裡一點都不希望它出事。
絕對要想個其他方法——這樣的念頭填滿胸膛,她深吸氣,全身的力氣都凝聚向右手。
看著她因為用力過度而凸起的青筋,蠍尾辮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暫時想不出解決方案,我想試試用最暴力的方法。」
「有時間白費力氣,還不如好好想想。」
「不試試……怎麼知道……是白費力氣呢?」一段一段把話擠出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到了手掌上,持續的用力讓大腦產生了輕微的缺氧感。
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她頂著窒息感,拼盡全力試圖讓違背大腦命令的身體重新動起來。
然而紋絲不動的手指就是對她最大的嘲諷。
開什麼玩笑,如果只涉及到自己也就罷了,這背後牽扯到的……她甚至不敢想下去,無意識地呢喃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