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寧心想這傢伙怎麼也婆婆媽媽的,於是便不耐煩道:唱哪一種不行?隨便吧,還是爺說了算,論理,倒是會的越劇曲目多一些。」
金鳳舉道:「越劇韻味悠長婉轉動人。然我卻覺著黃梅戲曲調歡快,或許太后更喜歡聽,便先唱黃梅戲吧,你仔細想想,可先唱哪些?」
傅秋寧笑道:「這還用想什麼?隨便哪一段唱來也就是了,也沒有配樂什麼的。」說完金鳳舉把扇子往手裡一拍,正色道:「正是,我只說你這戲少了些什麼,原來卻是配樂,我真真是糊塗了,想來沒有配樂,又怎麼能稱得上戲曲?只是這樣一來,秋寧你又要辛苦了,還得訓練出一支專門的樂隊……」
他不等說完,傅秋寧就嚇了一大跳,面上變色道:「什麼?訓練出一支樂隊?爺你可饒了我吧。」她倒不是不會曲譜,只是這樣一來,一場戲的曲譜都要靠自己慢慢編出來,那沒有個一年半載是決計弄不出來的,要知道,那時就不僅僅是戲詞了,所有的過場音樂,過渡音樂全都要她來回想甚至是重新編曲,這是何等驚人的工作?別說四個月,就是四年,她又能編幾齣戲?」
金鳳舉笑道:「的確,你只是和那老媽子學了戲,並沒有學這戲裡的樂器,無妨,宮中有幾個專門的樂師是十分厲害的,到時候你只管唱,讓他們配樂出來,應該也不難。
正說著,忽聽外面的車夫道:「小侯爺,宮門到了。」接著馬車慢慢停下來,於是金鳳舉扶了傅秋寧下車,進了宮門又走了大概幾里地,只把傅秋寧的腿都累得有點酸了,她又不像金鳳舉這般健步如飛,好容易走了兩刻鐘才見到遠遠的一座巍峨宮殿,金鳳舉笑道:「那便是晴碧殿,想來皇上太后已經在等著了。」說完緊走幾步,那殿門前的小太監看見他們早飛一般的進去通報了。
金鳳舉和傅秋寧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院內響起一聲聲的高唱:「宣御史金鳳舉及妻傅氏覲見。」這聲音是一聲接一聲的,好像是院中侍立兩旁的侍衛們由遠及近傳來,這令傅秋寧想起自己在現代看過的那些電視劇,只不過這樣的景象都是出現在乾坤殿或者勤政殿,皇上召見侯在午門外的人,沒想到在這麼一所普通的殿堂里。竟然也擺起了皇帝架子傅秋寧心裡撇了撇嘴,暗道當皇帝就是舒服,一句話也要這麼多人來傳,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呢。
因夫妻兩個走進門來,眼見離那大殿還有幾百步遠,傅秋寧就悄悄問金鳳舉道:「你是御史?我怎麼不知道?不是翰林院的閒差嗎?」
金鳳舉看了她一眼,咬牙低聲道:「但凡是我的事,你就沒有一點上心的別的女人誰不記著自己丈夫的官職?那是一種榮耀。只有你,眼睛裡除了孩子們就沒有別人,只怕在你心中對玉娘還要比對我這個丈夫更上心些,今年年後我便升了御史,也在你面前提過一句,這時候倒忘了個底兒掉。」
傅秋寧尷尬笑道:「是嗎?許是你什麼時候提過一句,恰我在忙別的事,所以沒聽真,不然再沒有記不住的。」一邊說著,已經來到了大殿前,金鳳舉卻牽著她繞過迴廊來到了後院,只見精緻院落中每隔三步就是一個英俊高大的侍衛,傅秋寧這才明白,原來太后和皇上都在這後院的大廳里。
饒是傅秋寧來自現代,又曾經見過皇上一面,這時候卻畢竟是進了皇宮,心裡也有些兒打鼓緊緊跟在金鳳舉的後面進了屋,又和他一起拜見下去。接著就聽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道:「免禮吧,這又不是在大殿上和御書房裡,那麼多俗禮做什麼?」
金鳳舉答應一聲,和傅秋寧站了起來,傅秋寧仍是不敢抬頭,只是眼角瞥著桌子下面那些腳丫子,覺著這屋裡絕不僅僅是皇上和太后,不過轉念一想,金鳳舉曾經說過,和皇上親厚的一些老臣,若是戲癮上來時,也曾經當著他們這些小輩唱過,心中也就釋然,暗道這裡坐著的大概公爹等親厚的人。
下一刻,便聽一個和藹的聲音道:「這便是鳳舉的髮妻?素日裡只見過他的平妻,這髮妻哀家聽說是鎮江王府的丫頭吧?倒是從來沒見過,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傅秋寧便落落大方抬起頭,同時眼角餘光已將室內掃了一圈·令她有些詫異的是,她的爺爺和爹爹竟然在座,除此之外,旁邊的偏廳里也傳來呼吸聲和輕微的咳嗽聲,應該是那些禮部的官員和勛貴之類的。
太后端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