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沙堆積的河堤上,白嫻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進。
抬頭一看,那古石橋距離自己尚有幾十米距離,沿途全都是這種細軟的泥沙地。
「這老道士真會給別人安排活兒。」
在張玉恆點明白嫻便是最好的取劍人後,李建國當即請求白嫻出手,並將辛苦費提升到了十五萬。
荷包羞澀的白嫻欣然同意下來。
卻沒想要下到橋底,竟然需要從入江口繞過去才行。
眼看都走了半個多小時,卻還有這麼遠的距離才能到。
不過,處於河堤上的白嫻也終於看到了張玉恆口中那柄「斬龍劍」。
只見在那石橋下,拱起半圓形的最高點,用一根鐵鏈懸掛著一柄帶鞘的長劍。
縱使那根二指粗細的鐵鏈已經鏽跡斑斑,隨時都有腐蝕斷裂的風險。
但它掛著的那柄長劍卻宛如新鍛般徐徐生輝。
白嫻左看右看無人,口中輕念一聲。
一雙靴子憑空出現在手中。
此靴名為【踏水】,是殺死水匪頭目後青皮書給的獎勵。
莫看這靴子生的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但穿上此靴便能在水上奔走。
靠著河堤的巨石換上【踏水】,白嫻活動了一下雙腿,隨即一推靠著的石塊,藉助反彈之力一步躍到了水中。
隨著奔跑之勢,腳下的水面仿佛化作充滿韌性的蹦床般拖著她向前移動。
白嫻不禁興奮的轉了好幾圈,直到微微喘息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穿著【踏水】雖然不至於跌落水中,但奔跑在柔軟的水面消耗的體力卻是比岸上要多了一倍。
她不敢再過多嘗試,找准石橋的方向一路踏水而行。
來到石橋底下,白嫻卻又泛起了難。
那石橋的橋墩建造在兩岸堤壩上,「斬龍劍」懸掛的位置距離水面少說也有六、七米距離,不借用工具的情況下卻是無法取劍。
「這老道士,也不提前給我準備點工具。」
就在白嫻吐槽之時,卻聽橋上傳來喊聲。
「小友小心,接劍!」
聲音老邁卻中氣十足,不是張玉恆又是何人。
也就在這時,一張黃符從橋邊落下,在飄至橋下時,那黃符竟無火自燃,化作一道玄芒劈向懸掛斬龍劍的鐵鏈。
只聽當的一聲輕響,風吹日曬早已腐蝕的不成樣子的鐵鏈應聲而斷。
其下倒掛的「斬龍劍」頓時向水面落去。
「千萬莫要讓劍、鞘分離,否則其中蛟龍就要引發山洪。」
白嫻臉上一黑,自己居然被這老道士給算計了。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斬龍劍」已經落至半空,她只能伸手去接。
長劍入手,白嫻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
溪流、河堤、石橋一切的一切都泯滅在了紅芒之中。
隱約間,她看到一條三爪蛟龍在血紅中緩緩抬起頭顱,祂的身體極其龐大,隱藏在山川河流之中延綿數十里。
縱使未能走蛟成龍,但祂依舊是擁有千五百年修為的蛟。
白嫻的目光划過蛟龍恐怖的身軀,最終停留在祂的眉心。
在那裡插著一柄銀白色劍身的長劍,正是無名石橋下掛著的那柄「斬龍劍」。
「吾是曇陽子所佩法劍,奉命鎮守此橋,任何試圖破壞石橋者,死!」
聲音是從蛟龍口中發出的,卻不難聽出是「斬龍劍」在說話。
當年「斬龍劍」斬殺了蛟龍的肉身,又將其魂魄封印在劍中。
歷經四百年風霜,劍靈竟然附身在了這蛟龍魂身上。
龍魂受劍靈影響千年不散,而劍靈也受龍魂影響變得越發極端了。
白嫻正了正臉色,上前一步,道:「曇陽子確實是讓你鎮守石橋,可你卻借鎮守之名隨意傷人性命,非但沒能實現曇陽子的初衷,反而壞了道長的名聲。」
龍魂似乎沒有聽到白嫻的高聲質問,在虛無中緩緩揚起碩大的蛟龍頭顱。
「拆橋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