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做法,一切交給我。」
「那你自己小心些。」
說完,張玄索性閉上雙眼堵住雙耳,嘴上只管詠誦法咒,來了個裝聾作瞎。
那窗外的和尚緩緩走入房中,目光直勾勾看著擺滿香燭、行頭的法台和香火神橋盡頭影影綽綽的百尺神靈。
目光中滿是驚恐,但那驚恐漸漸地轉變成了慶幸。
慶幸自己誤打誤撞竟然闖入了這等地方。
若是等那胖道士招來正神,這津江縣城怕是再難活下一條千足蠱。
可這時,一道倩影擋在了法台前,斬斷了九尺和尚的目光。
這和尚與其他任何一個黑袍人都不同,倒是與何山有幾分相似。
拋開那遠超正常人類的身高,不管是動作還是臉上的神色,甚至是微表情幾乎都與正常人無異。
但不難看出,這傢伙吃的人不少
「阿彌陀佛,女施主還請讓開一下。」
白嫻微微矚目。
不但保持了神志,甚至還有為人時的記憶?
她朱唇微啟,仿佛在詢問,又似呢喃自語。
「你吃過不少人吧?」
「南市一家十九口,盡在貧僧腹中團聚,安享天倫,共度極樂。」
九尺僧人微微一笑,露出嘴裡顆顆鮮紅的牙齒,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說完還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替自己不爭氣的消化能力致歉。
若不是每吃一人都需要消化,該是能吃下更多才是。
「你可知貧僧齋戒半輩子有多饞嗎,你可知那人(河蟹)肉有多香嗎?」
「小孩嫩滑,女人軟糯,男人勁道便是那幾個老東西,熬了湯燉上半個時辰,也是無比鮮美」
白嫻靜靜的聽著,握著合金矛身的手指卻早已經捏得發白。
她穿越三次,本以為自己已經見慣了妖邪,看多了死人。
但親耳聽到有人將這些話一字一句說出來,卻依舊讓她感到憤怒。
也是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麼副本,更不是遊戲,人族式微,妖魔橫行。
這是亂世,血淋淋的亂世。
「你知道嗎,吃啥補啥,要想當人上人,吃苦不行得吃人!」
忽的。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九尺僧人身形暴退,低頭驚訝的看著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創傷滿臉難以置信。
換做常人,這樣的傷口足以致命。
本準備用話語激怒對方,讓面前柔弱的女子自亂方寸。
卻沒想說的激動卻是自己分了神,遭了道。
白嫻持槍站在僧人原本的位置,美目中倒影著皓月華彩,槍頭寒光閃爍。
千足蠱腥臭的黃色血水在槍頭上滋滋作響。
白嫻右手一抖,將上面沾染的黃水盡數抖落在地。
卻不似楊先紅纓槍般被腐蝕的黑斑點點。
反而去除了槍頭上的氧化層,露出裡面三枚合精美的紋路。
「廢話連篇。」
紅芒閃爍,長槍上浮現出一層紅色法力:「既然你腹中便是極樂,我便要劃開看看到底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九尺僧人慢慢收起虛偽的笑容。
腳下一蹬,龐大的身軀以不符合的敏捷向著屋內衝來。
白嫻雙腿如同鋼釘般軋在地上,手中長矛在腰間一舞,六合槍法直點僧人眉心。
「當!」
九尺僧人的拳頭與長矛相擊,竟是迸發出鐵石相撞的聲音。
茅上巨力傳來。
白嫻借勢化扎為掃,矛尾抽向對方脖頸。
僧人無奈止住攻勢收拳回防,攔下矛柄。
白嫻得勢不饒人。
手中長矛崩、拔、壓、蓋、挑、扎,六式槍法輪番上陣。
直打的九尺僧人節節潰敗,一路退到了後院中。
一人一蠱便這般你攻我守,你來我往戰了數十個回合。
白嫻手中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