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這一伙人從此就不得安寧了。
換了營地也不行不是身後有不明身份的一伙人尾隨就是半夜發現不遠處有火炬正在向這裡靠近。
一連換了三四個營地都不行。
陶家家將此時也發現還是雲深說的對。陶家這是被人盯上了而陶家自己帶的人又不是強兵硬打是打不過的逃的話人家一直在身後尾隨騷擾陶家就永遠不得安寧。
這段時間日夜顛簸,陶家的人都受了不少的苦,那些年輕人個個都面如菜色昏昏不起,倒是陶公還能撐得住。雲深被叫進帳時,看到陶公坐得比身邊的兒子、孫子都直的時候不免佩服起來。
看起來這陶公也不是一個酒囊飯袋。他在家的時候常聽義父雲青蘭笑話陶公說他痴長年歲,卻像被蒙了眼的驢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就是徐公推上來的一個擺設。
聽得多了雲深自然免不了小瞧陶公。
陶然聽了家將認錯大度的寬恕了他然後再把雲深請來請他說說現在這個情形該怎麼辦。
現在是花萬里沒見到,陶家已經倒下大半。
陶然自己也是想不到會是這樣。他自負英明平時只恨自己生不逢時,前頭還有個徐家擋路如果讓他生在徐公那時成就一定不比徐公小。
可出來一趟才發現,至少養子孫的本事他是比不上徐公的。徐家別說兒子,弟子放出去都能獨領一面。徐公最不成器的弟子是白哥,平時里沒少罵他,這是左右都知道的。第一次出門,就是當皇帝的使者去諸侯國宣旨,後來如何風光大家也都知道了。
只是此時此地不是教子侄的時候,他要先顧著自己。
他知道之前是他對雲深太冷落,怕他不肯據實相告,真心相助,所以特意先安排家將認錯,再由他來親自道歉,給足了雲深面子。
雲深也沒有拿架子,說現在有兩個辦法。第一,隊伍里病重的,要命呢就現在送回去,不要命呢,就先放在這裡;第二,好人繼續往前走,直接去迎花大將軍,等見到花大將軍了,直接就說身後有刺客尾隨,求花大將軍救命。
這樣做,如果這刺客是花大將軍派的,他們找上門去,花萬里總不見得敢當著面害了陶然;如果不是花萬里的人,那陶然投奔了花萬里,花萬里哪怕是礙著面子都不能讓刺客在他眼皮底下收了陶然的性命。
如此,方得萬全。
陶然聽了以後也沒多猶豫,讓人去問那些又驚又嚇又苦又累後病倒的兒孫弟子,是要跟著他呢?還是要留在這裡休養,等日後他再讓人來接呢?
跟著走要趕路,當然不會照顧病人的身體,說不定這一趕路,命就葬送了。這幾天好歹還是有停下休息,也有埋鍋做飯煮藥;趕路時別說停下休息煮飯吃了,喝的是生水,啃的是乾糧,睡都睡不安穩,全看自己的病夠不夠硬。
病倒的人中有人罵,有人害怕,也有人硬氣的說要跟著陶公走,不管是死是活都要追隨陶公。
如果有坐在家裡享受榮華富貴的命,他們又怎麼會投到陶然名下?既然來了,又怎麼能在此時退縮呢?生不能富貴,死至少要榮華——如果真死在這裡了,自己的家人,陶公肯定不會撒手不管。
陶然問請所有人的選擇後,沒有再浪費時間,將要留的留下後,剩下的人就在家將和雲深的帶領下往前跑,去迎花萬里了。
雲深帶頭探路,不到十天就發現了前方花大將軍的蹤跡。他回來稟報陶然後,陶然大喜,他現在也是面無人色,被從人扶著坐起來,對雲深說:「快,快去稟報大將軍!」
雲深就單人單騎的去了,生怕人帶多了被當成刺客。就算這樣,他這代表陶公的人在花大將軍的人眼中也不算好人。
雲深往前迎出不遠,花萬里那邊就有探馬過來了,兩邊跑到一旁,開始互報家門,互問來意。
雲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通。來人就說:「如此,你便隨我去見大將軍。」然後就收了雲深身上的兵器,也不讓他駕馬,由人在前牽著馬韁,帶他過去。
花萬里這邊已經停下來了。
他是自己一個人,帶上一千兩百多人,這是他能帶的極限了。就算這樣,只怕這一千多人也不許進城門。
但如果一切順利,他也根本不用進去。
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