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樣……嗚嗚嗚……」
老婦人哭得傷心,可惜,這與話語交錯在一起的哭聲傳到林芷琪的耳中卻讓剛剛從「溺水」中緩過氣來的她有種被人把腦袋塞進了蜂箱,還卡住了的感覺,「嗡嗡……樣,嗡嗡嗡……樣,嗡嗡嗡……樣,嗡嗡嗡……」。
恆源祥啥時候改行養蜜蜂了?
林芷琪覺得一定是自己發燒的方式不對,否則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呢?
好在,老婦人還記得她手裡抱著的是個病人,應該多休息,抹了兩把眼淚後,就重新將人放回了那棉被堆中。
有些陳舊的棉被一壓到身上,林芷琪便有種鬼壓身的沉重感,而且,那被褥似乎還很久沒曬過了,一股子霉味更是熏得她連氣也透不過來了。
可是,偏偏她現在睜不開眼,也開不了口,想抗議也做不到。
不一會兒,一陣冰涼出現在額頭上,好像是包著冰的帕子,這下總算讓林芷琪「嗡嗡」響的腦瓜子安靜了一點。
耳邊再次傳來那輕柔的女聲,不過這次不是說話,而是一首好聽的歌謠,有點像搖籃曲,並且奇異的與夢中那溫暖的懷抱有著一絲絲的重疊。
也不知道是剛剛被折騰累了,還是那藥里有安神的作用,伴著這陌生又熟悉的歌聲,林芷琪終於慢慢地再次失去意識。
……
夢依然是時不時交錯的在腦子裡跳舞,大部分的時間裡林芷琪都是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奇妙狀態中,以至於當她睜開眼,看著灰沉沉的床頂時,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真的醒了,還是尤在夢中?
不過,這個問題也並沒有困擾她多久,發乾的喉嚨和發熱的腦子把林芷琪的精力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上——她渴了。
想到朦朦朧朧中,身邊似乎還有一個人在,於是,她有些艱難的把腦袋動了動,讓自己的口鼻離被子遠一點,然後張口便吼了一嗓子。
可惜,一向大嗓門的她,這時發出的聲音卻跟只小奶貓一樣嬌弱。
不過,在這安靜的屋子裡,這聲音應該還是足夠引起人注意的。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預料中的人影卻遲遲沒有出現,這讓林芷琪又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在夢中思維混亂了。
抱著求人不成就求已的想法,林芷琪努力的一翻身,終於是把身上的被子壓到了身下。
喘了口氣,她又試著坐了起來,只是,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仿佛又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氣,想著一貫自詡女漢子的自己竟然也有這麼林妹妹的時候,林芷琪一陣無奈,只好又靠在床邊喘起氣來,借著這空檔,她便開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間。
只一眼,林芷琪便收回了目光,盯著自己那雙白得透明到能看到青筋的小腳丫子。
其實,她也想多看幾眼來著,只是,這房間裡除了她現在躺著的這張床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裡不會是牢房一類的地方吧,也不對啊,牢房的正常標配,一、床,這個有了。二、馬桶,好像沒有啊!
囧。一定是我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要不明明想喝水怎麼就想到馬桶了呢。這好像和眼睛也沒什麼關係。
林芷琪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手在身上蹭了蹭,布料手感不錯,應該是上等的絹布。
咦?為什麼我會知道是絹布?
頭在這時突然微微刺痛了一下,下意識的,她抬手揉了揉左邊的額角,入手便是一個微微的凸起,順著這個痕跡向上直入髮際之中,一小塊凹凸不平的觸感讓林芷琪不由地心驚。
低頭看了看被有些短小的睡衣(?)包裹著的小身板,林芷琪突然掐了自己一下。
「不痛啊!果然是在作夢。」她安慰似的喃喃自語了一句,卻忽略了自己那一下根本就用不上力氣,而且全身因為發燒,早就有些麻木了。
以神遊的狀態呆坐了也不知道多久,林芷琪又想起來自己想喝水這件事,光著腳便踩在了床榻上。
一瞬間,一種透心涼、真舒爽的感覺自腳尖傳來,直通腦門。
這讓她又記起自己似乎還在發燒當中,左右看了看,發現除了身後的那幾床被子外,好像沒有什麼可以保暖的了,可是……她再回頭看了一眼厚重的被褥,這東西壓在身上,估計她只能用爬的了。
001【論發燒方式錯誤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