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怒極,一腳踹翻到近前來想拖走野鹿的一個林家家僕,「這是太子殿下的獵物!你們好大的膽子!」
一眾家僕嚇得立時不敢動。
林飛周當即喝道:「本將看你才好大的狗膽!這野鹿的肚子上,明明白白插著本將的箭!你這是狗仗人勢,想強搶不成?」
這話竟是連太子殿下都罵了進去。
玄影拇指一頂,將腰間佩刀頂出一寸。
林飛周卻根本不在意,在他眼裡,裴洛意就是聖人擺在明面的一個玩意兒罷了,病懨懨連娘們都不如。
如今更是被攝政王壓得頭都抬不起來,何需忌憚?
再次一揮手,「帶走!」
青影怒道:「若非殿下不願傷及無辜性命,這野鹿也輪不到林將軍來橫插一腳?強搶的,是林將軍」
「你找死!」
林飛周臉色一變,一抽箭羽便拉開了弓,對準青影。
玄影當即抽出刀擋在前頭。
後頭玄影衛包繞上來,與林家與攝政王府的護衛對峙。
茂密枝葉隔開日頭,林內視線略顯昏暗,幽風自遠處吹來,拂動一片落葉徐徐墜落,擦過玄影提起的刀尖前。
裴洛意這才緩緩開口,「林將軍是要在孤面前行兇?」
林飛周眼睛一瞪,「分明是太子縱容奴才以下犯上,怎地還反咬一口?」
「大膽!」玄影怒斥,「敢在太子殿下面前造次!還不速速放下兵器!」
林飛周仗著身後有沈默凌,根本無所畏懼,反而冷笑道:「太子殿下御下不嚴,這樣的奴才,留著也是禍害,不若」
他忽而眯起眼,將弓又往後拉了拉,箭尖對準青影,「臣幫殿下肅清身側,以守太子殿下清雅之名」
眼看那弓被一寸寸拉緊。
「咔嚓!」
話沒說完,一觸即發的箭羽忽而從頭被砍斷!
箭頭掉在林飛周的腳邊,他愕然低頭,還沒等看清,脖頸處就是一涼。
轉臉一看,驟然色變!
裴洛意不知何時握了一柄朴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太子,你想幹什麼?!」他驚呼出聲,想推開刀。
不想刀刃忽而往裡一送。
他脖子上一痛,立時察覺血流順著衣領留下,頓時驚怒交畏,「太子殿下想當眾殺人?!」
裴洛意依舊那副無情無念的冰冷神情,平靜地看著他,「林將軍覺得孤做得不妥嗎?」
林飛周眼眶一瞪,「太子這是目無紀法!」
「原來林將軍也知曉。」裴洛意點了點頭,轉臉看向依舊站在馬邊的沈默凌,再次朝林飛周說道:「孤還以為林將軍禁足府中幾年,已不知這南景姓甚名誰,連孤的人都敢隨意射殺。」
林飛周被堵得無話可說,又在一眾下人面前跌了份,臉都漲紅了,「分明是太子的奴才以下犯上,我殺他有何不對!」
「咔嗒。」
裴洛意的刀刃再次一翻,刀身上寒光迸射,他冷冷地看向林飛周,「那麼,林將軍以下犯上,不敬皇儲,孤殺你,自然亦無可厚非。」
說完,不等林飛周開口,橫刀便要抹了他的脖子!
林飛周萬沒料到這個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的黃毛小子居然真的敢對自己動手,當即大喊,「王爺救命!」
「住手!」
兩邊聲音一起響起!
可裴洛意卻置若罔聞,刀鋒直逼林飛周的命脈!
殺意頃刻逼近,林飛周終於知曉害怕,卻連躲閃都不能,只瞪眼盯著那泛著森光的刀刃!
突然,膝蓋一痛!
接著,整個人『咚』的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
「歘!」
刀鋒自他頭頂掠過,直接削去了他半個發冠!
髮絲與裂冠落在地上,林飛周眼瞳巨顫——太子竟然真的要殺他!
身子一哆嗦,頭頂剩餘的半截發冠也『咔嚓』一聲落地,滿頭頭髮散落,頃刻間,從高高在上的大將軍,變成了衣冠不整的喪家之犬。
膝蓋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