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都快成親的人兒了,怎麼還這樣孩子氣。」
長公主殿下滿眼的寵溺,還親手拿了無雙捧來的果子,送進蘇念惜嘴裡。
蘇念惜吃得高興,翻過身抱住了她的腰,軟軟糯糯地說道:「好久都沒有人這樣疼過我了,殿下,您就像我阿娘一樣。」
長公主殿下立時想到這孩子父母雙亡,為了護國公府門庭艱難支撐。
心軟得不行,摸了摸她的臉,道:「這陣子忙壞了吧?瞧這臉,都尖了,該好好補補。」
又對無雙道:「去讓廚房上一碗血燕窩來。」
無雙笑著應下,退了下去。
蘇念惜翻身坐起來,討好地將果子捧到長公主跟前,道:「殿下,您也吃。」
長公主一看她架勢,笑著拿了一顆,用扇子點了點她,「說吧,想問什麼?」
蘇念惜嘿嘿一笑,也不遮掩,道:「殿下,宋家七郎的身份,是太子殿下告訴您的?」
長公主殿下一頓,無奈搖頭,這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聰明。
也不遮掩,道:「我與他祖父有些交情,知曉你想用他做文章,大郎便讓人來請我,有我做遮掩,那些人不敢置喙什麼。便是到了聖人跟前,也能說得過去。」
蘇念惜明白了裴洛意的意思——即便聖人知曉,長公主救了一個故人之子並無什麼。可若蘇念惜救人,牽扯背後秘案,聖人說不準會懷疑她的意圖。
她點點頭,握住了長公主的手,「是我思慮不周,連帶著讓您費心。」
長公主愛憐地拍了拍她,又道:「你哪裡是思慮不周,不過是無人依靠罷了。」
蘇念惜眼下一酸,搖搖頭,「有太子殿下和您護著我,我有最好的依仗!」
長公主自然聽出了她話語裡細微的哽咽,笑著又搖了搖扇子,再次說道:「今兒個既然話都說出去了,明日便讓那孩子搬來長樂府吧。我吩咐人在落霜閣給他準備一間屋子,不會讓人欺負了他去。」
蘇念惜眼眶微顫,隨即跪了下來,「多謝殿下。」
這分明是在千秋宴前,要護著宋琪了。
「這孩子,你我以後都是一家人。與我還這般客套做甚?」長公主笑著伸手,「快起來!」
蘇念惜卻是真心實意感激長公主殿下,只有這位長輩,是真心實意地在為裴洛意打算,盼著他能過上好日子。
她在長公主身邊坐下,又聽她說道:「這陣子沒有往護國公府去,一來是我身子確實不濟。二來,也是怕我操心太多,惹來宮裡頭的不快活。故而只讓無雙去替你操辦,若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你只管派個人來告訴我。這成親的日子雖緊,可到底是一輩子一件的大事兒,總不能叫你留了遺憾。」
蘇念惜聽著心頭髮熱,搖了搖頭,「殿下能讓無雙姑姑來,我已感激不盡!如今府里一應都規整了許多,若是殿下願意,我都想請無雙姑姑在我府里坐鎮,莫要走了。」
無雙回來正好聽到這句話,笑起來。
長公主也跟著哈哈大笑,「你想得美,無雙可是要陪我到老的,哪能便宜了你去。」
蘇念惜露出一臉的遺憾。
長公主又被逗得直笑,戳了戳蘇念惜,「這淘氣孩子。」
蘇念惜也不躲,靠在她肩膀上,等她笑聲平息後,輕聲問:「殿下是怕宮裡的哪一位不高興?」
長公主一頓,看向蘇念惜,「我知曉你是個心眼通透的,是發現了什麼?」
旁人停了她剛才的話,只會以為是聖人。可蘇念惜卻問的是哪一位。
蘇念惜抿唇,搖搖頭,「我不知,只是聖人既然下了口諭,想必不會不高興您往護國公府去。既然不是聖人,那我猜不到,宮裡還有何人叫您這般顧及。」
她用了個非常折中的詞兒。
長公主輕笑了笑,搖著扇子道:「兒子的婚事,自然該他的阿娘做主。我這個做姑母的越俎代庖,算個什麼事兒?只能給你這邊搭把手,也免得叫人議論。」
蘇念惜一聽這話,就猜到了長公主只怕打聽到了什麼。
身為駙馬的關內侯之死,真的有什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