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琪被算計,這位紀大才子怕是出了不小的力。
能讓灰影受那樣重的傷,看來紀瀾手裡有不少的底牌。
她無辜地看向宋月關,問道:「宋先生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嗎?」
宋琪立時插手道:「草民斷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今日草民也不曾碰過六公主殿下」
「你胡說!」裴秋月幾乎蹦起來,根本不能接受心愛之人對她這般避諱,「你要是沒碰我,為什麼會去養心閣!」
宋琪道:「回六公主,草民在養心閣也是因著一位內侍大人傳來聖人口諭,草民不敢不從。不曾想,六公主殿下竟然會前往。」
悅嬪眼神一厲,「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是六公主故意算計你不成?!你好大的膽子!」
宋琪俯首,「草民不敢,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聖人明斷。」
裴明道眯著眼沒說話。
身旁紀瀾笑道:「這可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六公主自然不是那等滿口謊話之人,這位宋先生又是平安郡主舉薦力保之人,這可如何斷是非呢?」
這話瞧著是維護兩人,實則定了裴秋月說的是真話的結論,那自然說謊的只有宋琪。
蘇念惜望向高高在上的天子,笑道:「聖人,既然宋先生堅稱是有人將他引去的養心閣,為何不尋來問一問呢?」
紀瀾笑了起來,搖搖頭,惋惜地說道:「郡主不知,御前侍衛已去查探過,並無此人。」
他話音剛落,就見蘇念惜嘴角漫起一絲笑意,心下一跳。
接著就聽蘇念惜笑道:「那就奇了,宋先生分明是第一次入宮,登仙台往養心閣我記著分明要繞過摘月樓幾處,不知宋先生是怎麼尋了過去?又剛好碰到了六公主殿下?」
眾人一靜。
紀瀾看著蘇念惜,臉上笑意依舊,可眼神卻暗沉下來。
——事起倉促,就這麼一個漏子,居然就讓她抓住了。
裴秋月也發現了不對,立時道:「是他找人一路問人去的!」
她這話一出,紀瀾的眼神已徹底冷了。
廢物。
「哦?」果然,蘇念惜笑意加深,看向裴秋月,「六公主是說,宋先生知曉你會去養心閣,所以故意趁著聖人去登仙台的時候,悄摸摸地避開所有禁軍侍衛,還跟毫無防備的宮人打聽到路線,然後到了養心閣,非禮,嗯,拜見了你?」
宋琪看向地面,聽著身邊小姑娘脆生生的言語,分明是在維護他,他卻生出了無限的可悲來。
悲他身為男子只能躲在這小姑娘身後等待庇佑,悲這皇室齷齪自私腌臢讓人防不勝防。
更悲的是,這小姑娘被牽扯其中,躲不開避不了,只能深陷。
他按在地上的手死死攥緊。
而裴秋月被蘇念惜連番的問話給堵得啞口無言。
她的問話不管怎麼回答,都是漏洞百出!
她張了張口,忽而胡攪蠻纏地吼道:「就是他!阿娘親眼看到了!」
蘇念惜眨眨眼,看向悅嬪,「悅嬪娘娘看到什麼了?」
悅嬪一直在看聖人臉色,知曉蘇念惜的話已經讓聖人懷疑這一次是裴秋月的拙劣算計。
後宮雖不得干政,可是前朝之事怎麼可能一點兒不知曉?
和親乃是大事,如今有了能將塔塔族王子留在本朝的絕好時機,她們不想著為朝廷分擔責任,還這般迫不及待地算計推諉,若是揭穿了,聖人怎麼可能會高興?
她如今因著沒了銀子,已經快被沈家拋棄,絕不能再失了女兒的聖寵!
立時道:「本宮自然看到了你舉薦的這位宋先生對六公主不軌!」
龍座旁,紀瀾嘲諷一笑,白瞎了他的這番布局。
「哦」
蘇念惜恍然大悟,竟也不追問,反而說道:「聖人,既然悅嬪娘娘也看見了,那想必是事實了。」
又朝宋琪看去,「宋先生這般做,是因為看中六公主,還是不想我朝公主娶那蠻夷之人?」
宋琪垂眸,恭聲道:「回郡主問話,草民確實不曾碰過六公主分毫。」頓了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