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蘇念惜才是苦主,他們卻只去求宋康明鑑。
蘇念惜掩唇,嗤笑一聲。
宋沛河當即斥道:「不是的!阿爹!是她曾與我寫信,說傾慕於我。我念她女兒家閨名,又與念惜乃是手足,故而隱忍不發,誰知卻被她愈發放肆糾纏!今日來此,本就是想私下與她說清楚,請她莫要再糾纏!可誰知,她,她為了嫁我,竟做到這種地步!」
蘇秀清看向這個分明不久前還對他深情款款的男人。
登時淚如雨下,哭道:「若是我糾纏,那我腹中的孩兒又從何處而來!」
一聽『孩兒』,宋康臉色又是一黑!
宋沛河最怕父親如此,嚇得後背一縮,卻還是硬著嗓子道:「是,是你給我下藥」
蘇秀清頓時目眥欲裂,「宋沛河!你為了保你自己,竟然將我置於這般無恥地步!你可曾想過這話會讓我生不如死麼!」
宋沛河並不看她,只大著腫脹的嘴道:「是你自己行為不檢,如何賴到我頭上?」
「你!」蘇秀清滿心絕望,撲過去就要撕打他,「我跟你拼了!你這畜生!」
兩家下人又趕緊去拉!屋內頓時再次亂成一團!
「夠了!」宋康怒吼一聲!
一邊的蘇念惜卻笑了起來,也不出聲阻攔,甚至在一片混亂中還能接過夏蓮給她端來的冰碗吃了起來。
蘇高氏看著她悠哉自在的模樣簡直不可思議,這賤人,莫不是真瘋了不成?
將事情鬧到如此地步,竟然還敢這般張狂!當真沒臉沒皮!等回去後,看她怎麼收拾她!
心下暗暗拿定主意,面上卻是一片苦楚,拿起帕子,佯作難過地擦了擦眼角,朝宋康道。
「祭酒大人,您也瞧見了,這兩個孩子各執一詞,也不知到底事情如何。與其爭執,倒不如先想想辦法,將事情了結了才好。到底牽扯著三家名聲,鬧得難堪了,對誰都不好,您說是不是?」
這話說得很得體,果然是官宦出身,言談確實不俗。
宋康的臉色和緩了些,沉吟片刻後,道:「不知蘇夫人有何章程?」
蘇高氏忙道『不敢』,掩了掩口,朝地上喘著氣的兩人瞥了眼,道:「如今想要保全幾家名聲,怕是只有」
她頓了下,又看了眼還慢悠悠吃冰碗的蘇念惜,暗暗皺了下眉,才做出一副為難模樣地說道:「請宋家退了與六娘的婚事,改迎二娘進門」
「不可!」
宋沛河突然出聲打斷了蘇高氏的話,縱使腫脹著臉,卻也能看到他眼中的急切。
他斷然搖頭,「我不能娶這種私德敗壞,蛇蠍心腸的女子!」
若是之前沒鬧開,論著他能得的好處,將就著娶了蘇秀清也就罷了。可香茗樓這一出,有人都已議論起他是個敗壞閨中女子清白的敗類,若是再娶了蘇秀清,豈非坐實?
他即將參加秋闈,此時壞了名聲,前途將徹底盡毀!
他眼下必須抓牢蘇念惜,才能挽回一切!
蘇高氏的臉微微一僵,然而出口的語氣卻依舊和善,「宋二公子不肯?莫非你還有更好的主意?」
她也不想叫蘇秀清如願,可今日事情若傳出去,帶累的可是她女兒的名聲和兒子的前程!
她打碎了牙吞進肚子裡,結果這宋沛河居然敢反口不認?當真以為她不知曉他跟蘇秀清到底是個什麼事兒?
這堂堂清流世家的貴公子竟這般無恥下作。
她心中恨極,卻又無奈看向宋康,「祭酒大人,如今只怕滿京城之人皆已知曉宋二公子與我蘇家的女兒無媒媾和,還暗結了珠胎。宋家若不娶她,若是傳到御史的耳里,只怕連祭酒大人都會被參上一本吧?」
宋康臉色一變!
想了想,道:「郡主與犬子的婚約是過了聖人的眼,不過隨意更改。不若這般」
他微一沉吟後,開口道:「郡主嫁與清離做正妻,二娘子抬為貴妾。」
話音落下,滿室皆靜!
宋沛河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可看到阿爹的眼神,只得壓了回去。
蘇高氏心下暗暗一轉,眼底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