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姬松,李世民嘆口氣道。一筆閣 www.yibige.cc
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沒法說,死了三人,就處置自己剛冊封不久的侯爵,那山東那些動輒一個冬天死去數千上萬人的官員是不是該千刀萬剮?
每年冬日嚴寒之時,全國各地哪處州縣不死人?他都習慣了,每日看著奏章上面的血淋淋的數字,他都感到頭眩目暈,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看著還在發呆的姬松,魏徵也是嘆氣道:「好畤侯,你還是快起來吧!」
「魏公?」姬松遲疑道。
李世民對此事不是很在意他還能理解,但魏徵這位千古人鏡是什麼意思?
不是應該立馬站出來指責姬松草菅人命嗎?但現在是什麼情況?
「好畤侯不必過於苛責,他們是為自家兒女父母自願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係,你能保證絕大多數人的性命,那就是大功,陛下和我們又何必苛責呢?」房玄齡說道。
「這不應該就是我們朝廷和官府的責任嗎?怎麼能如此輕描淡寫?」姬松十分不解,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但這些朝堂上的大佬們就如此淡漠?
魏徵將姬松扶起,他看到了姬松的疑惑,但他沒有解釋,向姬松這樣赤子之心的人不多了,還是不要去告訴他這些骯髒的事情了。
但同時也很欣慰姬松能夠在身處高位,而能對底層百姓抱有極大的同情心,這樣的心思很可貴,不能傷了人心。
聽到姬松的質問,李世民和眾位大佬很難堪,李世民更是煩躁的揮揮手,示意姬松趕緊滾蛋。
「陛下?」姬松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被陳壽拉了出去。
姬松無奈,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會導致這樣的情況。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是他一向的做法。
自己暫時只能儘量做好自己的事,使得這樣的慘劇少一些,也算是對自己內心的一點寬慰了。
待姬松離去,大殿內依然是落針可聞,直到被魏徵打破。
「好畤侯只是少年心性,陛下不必在意!」
李世民站起來,來回走動幾下,說道:「玄成不必為那小子說話,朕還不至於如此小氣,容不得一個少年的真心話!」
「那好畤侯請罪之事?」房玄齡提醒道。
「那........那就罰奉半年,以儆效尤吧!」說完就轉身離去,那急促的腳步顯出了他內心的慌亂。
殿內幾人相互看幾眼,都沒有了說話的意思,於是,都匆匆離去。
李世民沒有去處理政務,而是來到了外面隨意走著。
想到姬松的質問,他心中就像切了堵牆一般壓抑。
是啊!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百姓死於寒冬,自己又有什麼可以自傲的呢?他們都是自己的子民,官府是他們的靠山。
但是每年官府又能救助幾人?死去了的又有幾人?
是自己被奏章上的那些數字麻木了嗎?不然何以在聽到姬松說只死了幾人,心中除了放下心中的擔憂,還有些竊喜?
走了很長時間,也許是累了,就在一處涼亭中坐了下來。
陳壽就站在李世民身後,他知道陛下的心思,但作為奴婢他沒有資格安慰陛下,只能默默地陪伴著。
突然看到有人過來,心中大怒,這時陛下正在想事情,是誰這麼大膽?
但看清來人後,他就要行禮,卻被制止。
李世民沉寢在自己的世界裡,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這是什麼味道?
哦,對了!這是觀音婢做的湯的味道。
熟悉的香味喚醒了他,果然,扭頭就看到正在桌上擺弄飯菜的皇后。
「觀音婢。你怎麼來了?」
長孫沒有說話,而是白了他一眼,繼續擺弄這手中的事物。
這是一套精美的茶具,李世民再姬松家裡看到過,記得平陽那裡也有一套,只是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只見長孫用茶夾將茶渣自茶壺夾出,用溫水洗淨,側置茶杯於茶船中旋轉,以熱水溫燙後,取出置於茶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