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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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包裹了皮甲的厚實胸膛,五官顯然是最薄弱之處。
顧雲錦的這一拳頭,砸在胸口也許力道不足,但砸臉,絕對夠勁兒了。
「嗷」的,那狄人叫了起來,才剛出來一個音,就因為疼痛,後續的聲音都又憋回去了,只剩下不住倒吸寒氣。
狄人痛得視線都模糊作了一團。
原本因著夜色,看人就不清晰,他就只在靠的近的幾人之中,挑了看起來最柔弱的顧雲錦。
哪裡知道,軟柿子沒有捏到,還踢到了硬骨頭。
不對,是他想踢硬骨頭,硬骨頭側身躲開了,反過頭來給了他一個硬拳頭。
狄人痛得吸了好幾口寒氣,才啐了一口,伴著口中血沫子噴出來的,是一堆髒話。
都是狄語裡罵人的低俗用語。
顧雲錦哪怕不能聽說狄語,但畢竟是北地出身,對鄰族的語言,不用刻意學習就能記住的,就是罵人的話了,比各種問候都好記。
因此,她知道自己被罵了。
顧雲錦冷笑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匕首,掂了掂,抬頭與朱氏道:「嫂嫂告訴他,不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一下一下割他的肉。他們北狄人怎麼宰了羊、把肉烤了一片片割下來吃的,我就怎麼一片片割他的肉。」
朱氏的唇角抽了抽。
作為一個殺過北狄奸細的將門女人,朱氏一點也不怕多殺幾個狄人兵士。
可直接捅刀子下去,和一刀刀割肉放血,那是兩碼子事兒,饒是朱氏,她心裡都有些發怵的。
朱氏想,顧雲錦大抵也是同樣,畢竟自家這小姑子,手裡不曾沾染過人命。
也就是嚇唬人。
這個時候,不就是該嚇唬嚇唬這狄人嗎?
說得自個兒都怕了,朱氏倒要看看,這狄人的骨氣是不是那麼硬。
朱氏陰沉了臉,冷言冷語把顧雲錦的話說了一遍,又重新問了問題。
狄人的嘴巴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全是咒罵之語,沒有一句實話。
顧雲錦見狀,也不客氣,開刃的匕首銀光閃閃,她抓過狄人的左手,割開了衣料,對著手腕就是一刀。
鮮血噴出來,沾到了顧雲錦的雙手上,她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朱氏沒有猜錯,顧雲錦真的不擅長這事兒。
她練拳法,拳法在不想傷人性命時,是極好的打人的手段,一如她對付楊昔豫。
她練槍法,平日是派不上用處,但一旦用上,便是近身對打時以克敵制勝為目的,比的是最快的速度干倒對手。
可眼下做的事兒不同,如何嚇唬人,如何逼對方說實話,這是審訊手段,她半點兒沒學過。
只是,大話說出去了,當然只能動手了。
就是不知道這一匕首下去,這狄人是嚇到比較多,還是惱怒比較多。
而血液噴在手上的黏膩感,對顧雲錦而言,委實不舒服,可一想到空城北地,想到為了抵禦狄人而戰死的親人,這一些又不算什麼了。
「您這手法還欠了點,」袁二看出顧雲錦是個新手,想了想,道,「您該割這兒,這個角度來一刀。」
顧雲錦抬眸看了袁二一眼,把匕首遞給他:「給我示範一下。」
袁二從善如流,接了匕首,一面給顧雲錦解釋,一面動手,鮮血湧出來,他渾不在意。
「這樣子一刀刀來,您下一刀割這兒。」袁二說完,又把匕首交換給顧雲錦。
顧雲錦拿著匕首,沒有立刻割,又詢問了袁二兩句,確定了之後,終是動手。
而被他們如此對待的狄人,傻眼了。
趕上陣打仗的,誰怕挨刀子?
顧雲錦最初那一匕首,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總歸落在敵軍手中,就是一個死字,誰怕誰呀!
可他根本沒有料到,人家不讓他好好死,不止是一刀刀割,而且是一個教、一個學,拿他當練習用了。
他兩條胳膊被卸,但疼痛半點不減,這先生、學生比劃來比划去的,不止讓他痛,更是讓他慌了。
他一張嘴罵得更厲害了。
站在一旁的朱氏也看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