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做事穩當,也很麻利,有他這麼一個領事兒的在,施么那群人也都利索極了。
當初從北地回京城、途徑明縣時,袁二倒也沒有與許七說假話,京中的確是缺人手,反倒是葉城與明縣那兒沒有那麼多要操心的事兒,開春時,施么就陸陸續續把兄弟們接來了京城。
施么個子小,年紀也小,以前在明縣時,是一眾兄弟里的弟弟,跑腿的閒事兒全是他的,哥哥們也沒少「欺負」他。
現如今,從小地方轉到了大京城,沒有袁二在上頭壓著,施么這麼個京里混了些時日的「老人」,搖身一變要成了領頭的了。
也就是兄弟們樸實,彼此感情極好,施么又機靈,沒叫人篡了權去。
當然,安排事情的是他,請客吃酒的是他,跑腿賣力的還是缺不了他,依舊是弟弟里的弟弟。
施么樂在其中,他在京里在如魚得水、結交友人,在心裏面也比不過當日在明縣時為了一口飯吃而奮力的兄弟們。
許七等人剛進京時,叫京城的繁華給閃了腰,頗為不適應,過了一兩個月,漸漸也就融入其中了。
賈理的行蹤便是施么與許七一道去追的。
東街後的那條暗巷,離熱鬧的東街僅一步之遙,但其中卻透著冷清,空宅子也不少。
許七說話時口音還重,一聽就是外鄉人,他乾脆裝作尋親投奔的,在那暗巷裡打聽編造出來的親眷去處。
前年才出過投奔的祖孫三人凍死街頭的事兒,左鄰右舍們對來京里投親的人也還算客氣,能回憶的都幫著回憶了,許七拐著彎打聽那日賈理拜訪的那一戶,大伙兒也說道了些。
問了鄰里,聽風又想法子從衙門裡查了房契,前後一串,把事兒回到了蔣慕淵跟前。
「那宅子裡住著兩婆媳,家裡兒子前幾年走商時出事沒了,東家還算體諒,賠了一些銀錢給她們安身,宅子的戶主也是那東家,」聽風道,「婆婆以前在浣衣局做過,年紀大了手腳不行了,她媳婦頂上去了,那浣衣局裡好幾個都是和永巷沾著點兒的。」
浣衣局裡頭,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是複雜,有些是與宮裡做事的沾親帶故的,有些就是京里招來的婦人,身家清白就好。
這些地方,消息也多,時間長了,宮裡真的假的的事兒,也能打聽來不少。
「奴才使人去浣衣局問過,那媳婦近些日子在打聽永巷裡是不是有個拐子鄧公公,以前在裡頭如何,現在是不是出來了,」聽風說到這兒,看了顧雲錦一眼,道,「依奴才之見,就是前回賈姑娘從您這兒得了消息去,使人核查呢。」
顧雲錦和蔣慕淵微微頷首。
蔣慕淵低聲問顧雲錦,道「賈婷那人,你怎麼看?」
「她身上帶著股狠勁兒,」顧雲錦思索片刻,道,「她疑心三殿下疑心得咬牙切齒,她想報復,賈理通過那兩婆媳打聽,與其說是賈婷在核查,不如說是賈琮和賈桂。」
賈理是跟著賈琮的,沒有賈琮的授意,賈理未必會越過自己的主子去聽賈婷的吩咐。
而且,以賈婷當時言語裡的決絕看,她已經認定了是孫睿沖她動手的,她不會再多此一舉去打聽,可她只是一個內宅未嫁的姑娘,恨意滔天也能力手段有限,她一個人拿孫睿沒一丁點辦法,便只能求助父兄。
賈桂和賈琮驚訝之餘,必然要核查一番,不至於賈婷說什麼便是什麼。
知道那公公姓鄧,祖籍紹城,是個跛子,在永巷裡多年,不久前才被人接出了永巷,這麼多訊息都在,以賈桂的本事,查查有沒有那麼一個人,還是容易的。
可他也怕打草驚蛇,所以才通過那兩婆媳從浣衣局打聽,至於賈理給那婆媳編了什麼由頭,或是就拿銀子開路,那顧雲錦就猜不出來了。
「真查到了孫睿頭上,賈桂有膽子報仇嗎?」蔣慕淵挑了挑眉,勾著唇角笑了,吩咐聽風道,「給賈理漏些線頭,讓他查到孫睿那兒,看他們敢不敢對孫睿出手。」
聽風應了,退了出去。
顧雲錦屏退了人,抬眸看著蔣慕淵,柔聲道「你真覺得賈桂有那個膽兒?」
「賈桂的野心不小,若是時機合適,他必然不會錯過。」蔣慕淵道。
前世,賈婷是孫睿的側妃,賈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