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心中十分好奇,但也知道宮裡不是說正經事兒的地方。
小內侍悄悄來遞的消息,必然與聖上、或者說與戰事有關。
她抬眸看著蔣慕淵,見他眉宇之間並未露出憂心、焦急之色,反而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就猜到大抵不是什麼壞消息,因而也就放下了心。
許是顧雲錦的目光灼人,蔣慕淵偏轉過頭來,與她四目相對,下一瞬,笑意越發濃了:「在慈心宮裡就一直盯著看,還未看夠?」
顧雲錦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蔣慕淵逗他呢,可她就是看不夠,分開了好些時日了,今日總算回來,哪裡能不緊著每時每刻都多看兩眼。
再說了,她與他是要看一輩子的,幾十年都不能看夠了。
顧雲錦的唇動了動,想說「你未回來時我可成天叫向嬤嬤他們笑話」,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都咽了下去。
剛剛在慈心宮,氣氛並不喜歡。
皇太后見到征戰而歸的蔣慕淵,其實是十分高興的,他老人家子孫雖多,但打心眼裡疼愛的晚輩,總共也就這麼些。
此番見了人,少不得嘮叨幾句,關心之意溢於言表,而後,伸出手來對著蔣慕淵。
蔣慕淵曉得她性子,自是把準備好的飴糖袋子交給了她。
皇太后嘗了一口,原是高高興興的,突然就沉默了許多。
她嗜甜,愛吃糖已經許多年了,南邊的飴糖與京中不同,顧雲錦這樣的年輕女子可能沒有機會嘗到滿天下的糖果,可皇太后不同,她都嘗過,甚至是番邦的出產,也有底下州府進獻過。
良久,皇太后才嘆息了一聲,道:「南陵的糖,哀家還是很喜歡的……」
告退出來時,向嬤嬤悄悄告訴顧雲錦,皇太后是在想孫璧的事兒。
孫璧久居南陵,可他是正兒八經的皇家宗親,逢大祭,總會受召進京,每次來時,也少不得給皇太后捎些心頭好來。
皇太后對孫璧也不錯,輩分上,孫璧是她侄兒,論起年紀來,孫璧與孫祈幾兄弟差不多,孫璧進宮時也會與皇太后說說南陵趣事,這麼一個晚輩,突然間舉了反旗,皇太后心中自是五味雜陳。
怨恨還提不上,無奈和可惜占了大半。
顧雲錦思緒飄開去了。
見她如此,蔣慕淵道:「先是一個勁兒盯著我看,這會兒又走神了,你還是仔細腳下的路,當心磕絆摔著。」
顧雲錦迴轉了神,笑著半舉起兩人握著的手晃了晃,道:「不是有你牽著嗎?」
「你啊,」蔣慕淵失笑著,空著的另一隻手點了點顧雲錦的鼻尖,「你不如掛在我身上吧。」
顧雲錦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御花園裡點了燈,卻不密,天色也未至全暗,還能看得清這宮城的飛檐牆角,宮城很大,大得叫人不甚自在,甚至不如全暗之時,左右是看不見,反而不覺得心慌了。
顧雲錦便道:「我們走快些,府里定然是等著了。」
西宮門外,聽風已經候著了,他的邊上,高大的馬兒嘶嘶叫著。
見了人,聽風迎上來,道:「夫人一早策馬去的渡口,便沒有備馬車,馬兒都餵了,這個時辰從東街過,騎馬也比馬車快些;奴才剛剛去小王爺那兒問了安了,說了爺您明日去尋他;顧六爺托您送回來的信,奴才已經送去西林胡同交給親家夫人了……」
聽風細緻,迅速地把事情一一稟了。
他們回到寧國公府,小花廳里,酒菜皆備全了。
家宴輕鬆,安陽長公主有一肚子話要問蔣慕淵,轉念還是止住了。
軍中打仗不比京中,吃喝用度遠不及,兒子離家那麼久才回來,好不容易能坐下來好好用一頓飯,她就不問東問西,阻了兒子吃飯。
長公主不說話,蔣仕煜也不是個在席面上多話的人,幾個小輩當然也不好東拉西扯,一時間,所有人都靜靜用飯。
待撤了桌,長公主笑眯眯的,剛要叫他們各自回去歇了,還沒來得及出口,卻叫蔣仕煜搶了先。
寧國公站起了身,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阿淵隨我到書房來。」
蔣慕淵應了一聲,與長公主行了禮,出去了。
長公主一番話
第八百三十九章 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