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比起前世那樁壓抑又磨難的婚姻,顧雲錦有什麼長進的地方,那就是她的腰杆硬多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她不再是泥菩薩一座,她不用明知道念夏、撫冬過得不順心,卻無能為力了。
她的長進,給身邊的人鋪了更寬的路。
哪怕有一天走錯了路,崴了腳,顧雲錦都可以一頂轎子把人抬回來好好休養。
嫁錯人,不再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事兒,所以不用戰戰兢兢,不敢邁出那一步。
當然,也能有更多的心思來細細挑、細細選,挑一個最對最好的。
念夏囁了囁唇,想說什麼,嗓子卻有些澀。
她知道自家夫人說得極對,何況,親眼看著夫人與小公爺和和美美的,那股子甜膩氣,哪個姑娘家不艷羨、不期盼?
撫冬私下都說過好幾次,說將來的丈夫能有小公爺待夫人一半的貼心,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念夏當然也羨慕,只是在今日之前,她從未想過,把另一個人選擱到袁二身上。
「他很厲害,」念夏一面想,一面道,「他給奴婢說過,他的出身很普通,也就是跟了周五爺後才漸漸有了進展,周五爺是他的貴人。
可貴人鋪路,走成什麼樣還是看他自己,他不僅天南地北地跑,還立了不少功勞,是個能吃苦、有機會就能抓住、能辦好的人。
除此之外,奴婢就不了解了,也沒有想過……」
顧雲錦認真聽念夏說完,復又笑了起來。
「我追著問你,你心神不定的,也想不明白,」顧雲錦道,「蜀地還在打仗,袁二忙著呢,你只管慢慢想,想清楚了就給我一個答案,若是你想著想著、想到了別人,你也只管與我說,人生大事兒,最要緊的還是你自己想明白。」
念夏鬆了一口氣。
正如顧雲錦所言,一時半會兒間,她哪裡能想出個結果來。
她點了點頭,道「那奴婢慢慢想。」
顧雲錦應了,讓念夏出去喚撫冬,卻沒有提袁二的心思。
她不想攪亂了念夏的判斷。
雖然,顧雲錦自己覺得,念夏十之會點頭。
傾慕之心,最初的模樣往往都是敬佩,一如她對蔣慕淵。
北地的姑娘,從小就聽著各種英雄故事長大,雖然念夏也早早跟著她入京了,但念夏自小習武,父親亦是軍中好漢,能入她眼的,必然是「厲害人」。
只是,袁二到底是什麼時候與念夏說了出身這樣的事兒的?
兩人在京中碰見的機會極少,便是說話也都是主子們的要緊事兒,而從北地回來的這一路上,似是也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
顧雲錦認真回憶了一番,突然就想到了一回。
那是在明縣周五爺的宅子裡,他們收到了狄人退兵的軍報,眾人皆是又哭又笑的,吃了不少酒。
顧雲錦沒有醉,尋去廚房時見到了念夏和袁二。
念夏在收拾鍋碗,袁二正吃飯,顧雲錦在念夏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她知道念夏在為戰死的親人難過。
現在想來,那碗酒應是袁二分她的。
當時心境起伏,他們提到些出身舊事,倒也不奇怪。
撫冬進來,垂著手等吩咐,可她活潑耐不住,指尖勾著,一看就是想問念夏的事兒。
顧雲錦笑道「你別攪她,讓她自個兒琢磨去,是與不是,好與不好,你還怕她想不明白?」
「怕呀!」撫冬心直口快,衝口而出了,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不開竅!」
顧雲錦樂得不行,身邊祐哥兒也揮著胳膊笑,她把兒子抱回懷裡,與撫冬道「你開竅,怎的不見你從天下落下來?」
撫冬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要打馬虎眼的樣子。
顧雲錦沒有追著問,只把自己的態度又表了一遍「我也是這麼跟念夏說的,你心裡惦著誰了,只管來與我講。」
撫冬眼眶泛紅,哽了一陣,道「奴婢就是想說,當日跟著夫人從侍郎府出來,是奴婢做得最對的事兒。」
顧雲錦莞爾。
正說著話,鍾嬤嬤從外頭探了頭,笑著道「夫人,前頭來傳話,說小公爺回京向聖上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