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何時回京?」皇太后問道。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向嬤嬤道:「好似還有一旬左右,再遲,也會在六月祐哥兒周歲前趕回來。」
皇太后剛想點頭,轉念一想,道:「不如不回來。」
一回來就要面對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兒,惹上一身麻煩,真還是在外頭好,免得被牽扯在內。
當然,這也就是皇太后氣頭上想想。
她還是很念著外孫兒的。
蔣慕淵的父母妻兒都在京中,哪有一直在外頭奔波的道理。
打了勝仗了,該回來抱抱兒子了。
小祐哥兒正在學叫人,上個月會叫「娘」了,小孩子喜歡念疊字,娘娘、娘娘個不停,其實是在叫顧雲錦,可皇太后聽著,跟叫自己一樣高興。
「爹爹」倒還是叫得磕磕絆絆的。
誰叫他爹不在京中,活該兒子不想叫他。
皇太后也就是想起了小祐哥兒才歡喜些,往嘴裡擱了一塊糖果。
口裡添了甜味,那些糟心的事兒也不能不辦。
皇太后讓小曾公公去御書房請聖上,等人來了一看,她就知道,聖上來得不情不願的。
聖上顯然是叫那些法器、偶人給刺激到了,雙眼裡全是紅血絲,眼下發青,仿佛是半日之內老了好幾年。
「聖上以為,虞氏當真做了那些事情?」皇太后開門見山,直接問。
聖上握緊雙拳,張口想說話,一發聲就是一串咳嗽,他用茶水勉強壓了壓,道:「兒臣也不想信,幾十年夫妻情誼,她竟然如此對待兒臣……」
皇太后沉沉看著聖上,心說,幾十年偏寵的情誼,到了他跟前,也沒換來一個自辨的機會。
「哀家不幫任何人說話,」皇太后打定主意不左右局面了,剛才那一句是最後的提醒,她只是試探,「哀家只與你說,你定了虞氏的罪,她的三個兒子,你就算不發落都用不得了。」
聖上聞言,身子僵了僵。
其實,孫睿和皇太后都想錯了,他根本沒有想過那麼多的後續招數,聖上被那些東西驚得整個人都回不過神來,哪裡還有心神去分析布局、去利用局勢達成最合心意的效果。
他光是應付纏繞著他久久不散的夢魘就已經耗費了全部心神了。
從孫睿降生之時起,陸陸續續纏著他、這兩年變本加厲夜夜出現的噩夢突然有了來源,讓他的怒火一下子尋到了發泄的方向。
柔情蜜語的虞氏竟然是那樣的毒婦!
擱在以前,聖上還要掂量掂量,可他見過兔子膽子的謝皇后為了樂成不管不顧的樣子,那般兇狠搏命的模樣印在了他的腦海里,讓他後怕,也讓他驚恐。
這些女人,為了孩子,什麼都幹得出來。
虞貴妃為了兒子用上了巫蠱,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至於,那些噩夢為何都對孫睿不利,聖上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到那一岔,在他看來,孫睿是虞貴妃生的,孫禛也是,虞氏對兩個小兒子疼寵遠勝長子,這是他親眼所見的。
聖上的內心裡,已經給虞貴妃定了死罪,誰來說項都沒有用。
做噩夢的是他,一直不得安眠的是他!
一如孫睿來見他時,他看到的都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夢裡的那座石像。
石像從夢境之中出現在了御書房裡,一瞬不瞬看著他,耳邊還在嗡嗡作響,數著那些讓他抓狂的數字。
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瘋了一樣把茶盞砸出去,甚至砸傷了孫睿的額頭。
孫睿還有用處,前回趙方史之事是借勢壓住立太子,而現在,聖上沒有想跟孫睿徹底撕破臉。
只是被噩夢魘著了。
直到聽皇太后這麼一說,聖上的思緒才動了起來。
他的嗓音澀澀的,道:「睿兒,可惜了……」
皇太后壓著聲音,又問:「禛兒和奕兒就不可惜?」
話音一落,她看到聖上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神色露出些不自在。
「攤上這麼一個母妃,能活命就已經該知足了。」聖上道。
皇太后不置可否,她有她的判斷,知道聖上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當日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