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說是什麼事?」謝榮華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 安寧公主雖然是她的母親,可一直恪守著君臣本分,甚少進宮。這次冒然的遞牌子進來,怕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
紅妝搖了搖頭,公主府那邊時常也有消息傳來,但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根本不值得公主親自跑一趟。
謝榮華到底是沉得住氣的,並未火急火燎的派人去問。反正明兒個公主母親就要進宮請安,到時候就清楚了。
雍和宮裡一片祥和之氣,公主府里卻是陰雲籠罩,安寧公主都快被長子氣得七竅生煙了。
「你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麼事兒,啊?!」安寧公主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嫡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都不知說他什麼好了。
謝卿洛低垂著頭,不敢反駁,只能任由公主母親責罵著。
「公主,消消氣兒…莫要傷了身子…」錦溪姑姑一邊替安寧公主順氣,一邊略帶指責的瞥了跪在地上的大少爺一眼,暗道大少爺也太不懂事了。
安寧公主保養得極好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努力的控制著瀕臨崩潰的情緒。她怎麼都想不通,同樣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為什麼兩個兒子沒一個讓她省心的,兩個人加起來還不如寶貝女兒一個。
「說,你帶那個女子回來,意欲何為?」安寧公主深吸好幾口氣,打算給兒子一個解釋的機會。
謝卿洛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直言不諱的說道:「兒子無意違反家規,只是偶然遇到病重的她,看在她身世可憐的份兒上不想她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安寧公主聽到這個說辭,稍稍安心。但對於兒子不知會家裡人,就把人帶回來的做法,她還是不敢苟同。「即便你是做善事,也不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將人接進府里。若是叫旁人知道,會怎麼看待,你可有想過?」
謝卿洛怔了怔,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多的需要考量的地方。「是兒子莽撞了。可她病的奄奄一息,大夫說不宜搬動,還望母親答應收留幾日。待她病情好轉,再移到外頭的宅子裡去。」
安寧公主聽到他認錯,心裡還有些歡喜。可聽到後邊,就覺得很不對勁。待知道兒子居然還想養著這個曾經幫著四皇子陷害過謝家的女子時,頓時氣得摔了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謝卿洛見母親發了怒,忙跪著上前,勸道:「母親息怒…您要打要罵,就衝著兒子來,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你…」安寧公主聽他這麼一說,又氣又急。「哎喲…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通人情世故的笨兒子啊…」
錦溪錦沫兩位姑姑在一旁見了,還真是替這位大少爺的情商捉急。
錦沫向來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見謝卿洛還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只得倚老賣老一回,仗著是公主身邊的姑姑,越矩說上兩句了。「大少爺,行善也要有個度。您憐憫那傅姑娘也好,真心喜歡她也好,但也不能因為一個女子忤逆長輩。」
謝卿洛剛想辯駁兩句,見到安寧公主臉色仍舊很難看,這才悻悻的閉了嘴。
錦沫見他仍舊沒有覺悟,不得已繼續說道:「正妻年過三十還沒誕下子嗣才能納妾的規矩,想必大少爺也是清楚的。別說大少奶奶還沒進門,即便是已經進了門,傅姑娘也是不能抬進門的。奴婢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只是一片好心,不忍見死不救。可您有沒有想過,直接將人帶回來,無論是對未來的大少奶奶還是傅姑娘,都會造成傷害?」
謝卿洛怎麼就想不明白,他做了件好事,怎麼就傷害別人了。
見他眉頭緊皺的模樣,錦沫就知道他還轉過彎兒來,只得耐著性子再說的明白一些。「姑娘家最在意的,就是名節了。大少爺就這麼把人弄回來,不清不楚的,別人知道了會怎麼評價這位傅姑娘?不知廉恥,不守婦道!」
謝卿洛越聽下去,臉色就白一分。「母親,兒子不知道這樣做,竟然會有損傅姑娘的聲譽…」
見兒子口口聲聲都是維護那個傅嫣然,安寧公主簡直要被這個蠢兒子給氣死。「傅姑娘傅姑娘,你眼裡就只有一個傅姑娘。你就沒替為娘想想,不替你尚未進門的媳婦兒想想?!她若是知道你一聲不吭的帶了個女人回來,她心裡作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