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久,剛沐浴完頭髮還濕漉的尚青慧便走了進來,在謝益凡沒注意時福身一禮道。
「妾之罪,讓夫君久等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謝益凡轉過頭一看,只見在燭光的映照下,那潔白如羊脂般的肌膚泛著淡淡的光澤,千千髮絲如瀑布般垂落在其後背上。
此時尚青慧身上穿著是一件華麗的絲綢長袍,長袍顏色鮮艷奪目,上面繡著精美的花紋,並且十分貼合她的身線,一步一搖盡顯其主人的婀娜多姿。
謝益凡看愣了半息後才反應過來,起身對禮道:「娘子多禮了,是益凡貿然夜裡來訪打擾了娘子,應是益凡道歉為是。」
尚青慧聽聞久久沒有回語,與謝益凡一直對視許久直到謝益凡自己慌張起來後才屈身歉道:「請夫君寬恕,青慧不能行娘子之責,讓夫君徒生心氣,為青慧之過,願夫君能原諒青慧。」
尚青慧突如其來道歉打亂了謝益凡陣腳,他連忙伸出雙手想扶住尚青慧的雙臂,但那雙臂以及整具身體卻如山鈞般沉重無比,讓謝益凡無法拒絕。
雖然在一股蘭花幽香中,在觸碰到那柔軟身子後讓謝益凡心中生出無限的綺想,但此時謝益凡的大腦卻如同被清水潑頭般突然清醒了過來。
這就是尚青慧真正的態度嗎…
既是道歉,也是劃清界限。
謝益凡只能等著尚青慧道歉完站直身子後,回退一步,鞠禮回道:
「娘子多慮了,益凡從未生娘子任何氣,能娶到娘子是益凡一生有幸。」
謝益凡眼神不淡不熱,全身態度若用一詞來形容,那便應是相敬如賓吧…
尚青慧小嘴微張,想要再說些什麼解釋時,謝益凡卻繼續說著堵住了她的話。
「益凡今夜前來打擾娘子,主要是詢問下午娘子汝與汝師尊及吾伯父相談結果如何?不知束心閣方面……」
尚青慧內心自嘆一息,答道:「回夫君話,下午主要是吾師伯法儋真人前來與伯父交談,具體內容和結果青慧也未知,但吾師特意囑咐吾三日後必須返回閣內,所以…」
怪不得…怪不得今夜變化如此之大,原來是她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謝益凡現在已徹底明白,兩人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雖有交合,但終將分清。
「謝娘子說清,益凡這就不再打擾娘子休息,益凡告辭。」
說完,謝益凡就準備轉身離去,這時尚青慧急忙開口問道:「夫君,你就不問問青慧怎麼回答師尊話的嗎?」
謝益凡面帶淡淡微笑,七分平淡兩分惆悵以及一分自嘲,拱手鞠禮道:「益凡相信娘子選擇,也全力支持娘子選擇,無論多久,益凡都會在此等著娘子回…家…」
最後一字「家」字,謝益凡念得很輕,念得很沒底氣,
似乎是在哀求?
不,那只是雙方最後的顏面。
尚青慧的雙眼在聽完謝益凡的話後如同被雲霧遮掩的滿天星辰一般,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整個人身上深深透出無盡的自責、懊悔。
謝益凡說完轉身後退,在即將跨出門檻前,尚青慧在身後再次喊道「夫君請留步!」
謝益凡微微側過身子,斜視看到尚青慧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一樣說道:
「夫君,妾身見君未潔身軀,且剛好妾室內還餘熱湯,妾…妾想請君入室,與妾共濯一池…」
原本遇到任何事都會平淡風雲的尚青慧,此時竟也如少女一般臉紅害羞起來,讓人看了欲罷不能。
但更讓人慾火焚身的是她那番話,讓謝益凡怎麼也不會想到的一番話,謝益凡足足呆愣了數息。
見謝益凡一直未答,尚青慧接著解釋道:「妾無法行使妻子之責,只能以微薄之力,服侍夫君,以求夫君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