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小瑩姐和我還有點親戚關係。」吃完大餐,聞人楓堅持送雋言回家,儘管他的膝蓋依然在疼。
「怪不得你們認識,原哥和她感情很好啊。」因為喝了一點酒,雋言現在有些多話。
聞人楓「嗯」了一聲,看著月光傾斜在他的肩頭,勾勒出一個性感剪影,突然之間有種想要傾訴的衝動,「我小時候第一次被父親帶回家,就見過她。那時候她一頭短髮,我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因為不敢獨自去上廁所就問她要不要一起,誰知道被她揍了一頓。」
「哈哈哈哈!」雋言很不給面子的大笑。
聞人楓沒有絲毫的生氣,微笑著接著說:「後來才知道她是女孩子,因為常常看到我被排斥和欺負,還幫我出了一回頭。」
「誰?」雋言問。
「什麼?」聞人楓不明白。
「誰欺負你?」他眯著眼睛的模樣很是慵懶,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俊美,「你同父異母的兄弟?」
「準確說是姐姐,幾個兄長被父親管著不敢對我動手,但女孩子不一樣,她們很願意用尖利的牙齒和指甲對付我,更何況那時候我還沒有適應那個陌生的房子。」聞人楓自嘲地笑著,「小瑩姐的家就在隔壁,很大的一幢房子,牆壁上滿是爬牆虎,她經常過來做客,有一次看到我被推進池塘,就幫我撓花了某個姐姐的臉。」
雋言低低地笑,「……真好。」
也不知是說亂風吟對他真好,還是意指其他。
「她原名是叫什麼?」
聞人楓答:「林瑩。」
「原哥找到了一個好老婆,他們結婚的時候我要給他當伴郎。」雋言笑的像只柔順的兔子,把軟綿綿的胳膊繞在聞人楓的肩頭。
「這主意挺不錯。」聞人楓眼睛盯著前面,餘光卻停留下他的手臂上。那裡有一道淺粉色的燒傷疤痕,看起來很長,蜿蜿蜒蜒,猙獰卻可愛。
「你……」
「呵呵,我小時候也有人保護的,他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雋言閉著眼睛講道,神情里透著迷戀和懷念,「那個時候我很瘦小,打架從來就沒贏過,但每次他都會幫我打回來,讓那群拿著石頭扔我的男生親自對我道歉。我就想,什麼時候我也能強壯起來,也能保護他,那就好了。」
聞人楓寒著一張臉,神色頗冷酷。
「他比我大好幾歲,也沒有爸爸媽媽,但是人很聰明,長的也好看,歌也唱的好。可惜孤兒院裡的老師卻不怎麼喜歡他,因為年紀大了,不會再有家庭願意來收養。他就拿我當弟弟,親弟弟那麼疼,教我讀書、寫字……出去賣報紙、送牛奶,把攢下來的錢給我買書。」就像是沉浸在了一段充滿了甜蜜和溫暖的回憶里,雋言的嘴角高高勾起,臉上好似自帶橙色光暈。
聞人楓鬼使神差地看了他好幾眼。
就聽他繼續自言自語:「他說我長的太漂亮,這不是好事……我當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以為他是不願意給我買新衣服才故意這麼說的,開放日的時候偷偷跑了出去……結果被壞人拐走……警察不願意去找,因為孤兒院看起來並不上心,只有他一個人冒著深夜的大雨出去找我……」
雋言忽然停了下來,睜開眼睛,坐直了。
「後來怎麼了?」聞人楓不喜歡聽故事聽到一半,「他肯定找到你了對吧。」
「是啊,哥哥找到我了,但他們不肯放了我……」雋言臉色驟變,想用衣服把自己緊緊裹住卻怎麼也抓不到,指尖卻狠狠摳進了手背里。
聞人楓立刻感覺出了不對,連忙在路邊停車,按著他抖索的肩膀往懷裡壓,「我不聽了,不聽了!」
雋言愣神地望著他,「怎麼能不聽呢,我還沒有說完。哥哥和那群人談判,說放我走,他自己留下來……他真的一個人留了下來,我卻獨自走了……後來,後來!」眼淚驀然滑了下來。
「我說不聽了!你不要再講了——」聞人楓粗魯地把他的腦袋往自己懷裡按,「乖,別鬧,別鬧,不說了啊。」
雋言靠在他的心口上,機械式地點點頭。
聞人楓氣鼓鼓地捏他的耳朵,「再也不讓你喝酒了。」
兩人折騰到半夜才回到各自的家,聞人楓一直等到雋言睡著後才走,到家時忘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