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言大致能判斷出范玲若曾經害過明瀟卻並非想要他命的事實,但即使不是有心的,她也曾間接地推動了一把。若說她無辜,那是不可能的。
話都說到了這裡,自然不可能停下來,雋言略一思量,沉下眼眸里的寒涼道:「這麼說,當天是有人故意將你引開了?那人是誰?」
范玲若並不傻,和他交談了這么半天心裡已然有數,雋言只怕是得到了什麼證據才找到了自己,他不是來敘舊的,而是來證實一些事情的。然而明瀟已經死去,她還繼續活著,夜夜承受著良心的譴責,如果不是擔心背後那人的勢力太過龐大她無法扳倒,其實早就該去自首了。
「是公司里的一個上級,瀟哥之前給我申請增加工資,人事部沒有批准,他就找到了盧經理,他的權利很大,人事部部長都要聽他的差遣。所以那天他找我過去,我還以為是要說工資的事情。但誰知道,他只是讓我到了辦公室里坐著等他一會兒,我卻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都不見他的人影。
我期間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門口有人堵著,我出不去,在瀟哥出事之前我還給他打過電話,聽到他聲音是清晰有力的,就放了心。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那通電話過後半個小時,他卻出了事。」范玲若的聲音嘶啞哽咽,說話時不自覺狗摟著背脊,可見脊梁骨早已經被殘酷的現實給壓彎了。
雋言見她主動交代的這麼詳細,就聽出了她言語裡的悔意,輕嘆一聲:「實話和你說吧,范小姐……我們懷疑你跟我哥的死有關。這點,你承認嗎?」
范玲若揚起臉,對他脆弱一笑:「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還奢望著能有奇蹟出現,等著哪一天有人走進來告訴我,玲若別傷心,其實瀟哥還沒有死……他還活著!」說罷她笑著流下幾滴淚水,「但我知道這不過是我不敢承認真相所以在自欺欺人罷了,瀟哥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雋言和聞人楓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眸里看到了無限的唏噓。
「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我一直搞不清楚當天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哥極少飲酒,屍檢報告上卻說他酒精含量過高,但你卻說半個小時前還和他通過話說他聲音是清醒的,那他又是怎麼攝入那麼多酒精的?」
范玲若僵硬的臉龐浮現出一抹略帶猙獰的笑,看起來極其滲人,「盧經理是kj總裁羅子賡的人,而當天對瀟哥下手的是周煌生帶來的的人。如今看來,那頓宴席根本不是為了慶賀瀟哥的下一部作品即將投資開拍才舉辦的,而是一場鴻門宴。」
「但當時你和我哥都沒有覺察出來是嗎?因此你們並沒有任何的防備?」雋言擰起眉梢問,
「對,我們沒有防備,因為周煌生是羅總介紹的投資人,他還是京城周家的嫡孫三少,周家的門風向來很好,誰會起疑?因此我不知道,瀟哥也不知道。」范玲若自責地掩面哭泣,斷斷續續地說著:「席面上也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的異常。因為瀟哥不愛喝酒,酒量也確實不好,只敬了周煌生和羅子賡一杯酒就沒有再喝。但我懷疑那兩杯酒都是有問題的,但具體是什麼問題,後來警察都查不出來。」
「那你又怎麼知道當天對我哥動手的是周煌生的人?」雋言心裡的幾個疑問還是沒有被她解答。
范玲若抹了把眼淚,道:「得到瀟哥出事的消息後,我立刻趕去了現場,那時候有一個男人偷偷摸摸鑽出人群跑了,我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事後才想起來,那人分明就是周煌生在宴席上帶著的一個屬下。他的面相有點特殊,所以我才會有些印象。」
「你能描述一下那人長什麼樣嗎?」雋言邊說邊掏出紙筆來。
「你讓我仔細想想……」范玲若起身去洗了把臉,情緒穩定之後才走過來坐下,繼續說起來:「那人當日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沒打領帶,是一副打手的模樣。寸頭,酒糟鼻子,眼睛長得很小,笑起十分猥瑣,嘴角還有一顆黑痣。那個人你們只要見過一面就肯定會把人認出來的。」
「嗯,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雋言將這些特徵都記錄下來,打算回去就讓大哥和雲哥去查。
范玲若搖搖頭,「名字就不知道了,周煌生雖說帶著他,但也沒有和他說過什麼話,我只記得這些。」
「如果他真的和我哥的死有關,我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