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攘攘,只為利往。人情淡漠,不過如此。」入夜,薛清秋和薛牧漫步在比武場上,看六扇門捕快們和星月宗妹子們眾志成城在修繕日間微損的擂台、整理場地垃圾,兩人時不時幫把手,口中隨意交談著日間的話題。
實話說薛牧覺得自己現在也比以前魔性許多,例如對濮翔不過是自己起了個疑心、來個自由心證就心起殺機,這在現代做不出來,或許是在這種武力世界並且有了權勢之後潛移默化?但像張百齡這些人的涼薄,他們魔門都不齒,可在現代卻也常見,兩個世界誰更魔性還真說不清楚。
「若指望他們這種人會因為這層關係傾向於我宗,那是別做夢了。真要上我們的戰車,只會是因為我們的崛起不可阻擋,而不會是因為有親戚在這兒。」薛牧嘆道:「我看夢嵐也未必有興致認這門親。」
「這便是這些年弟子們也沒有去找親人的原因,其實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父母在哪裡,但毫無感情。」
「在宗門發展角度考慮,這層網倒是可以重新織起來,你應當命她們去尋親。或者有些人已有悔意也未可知,助人天倫也是好的。」
「嗯……知道了。」
「以後招收弟子不該用這樣的模式,我們可以正常收人了,就以胭脂坊大開山門,公然收徒即可。」
「我也是這麼考慮,逐步做成正道八宗的山門模式,選拔考核,由外而內。」薛清秋笑道:「你不知道,其實這個月來,來本宗拜師的孩子非常多,比往常一年還多。」
薛牧也笑:「我雖沒顧及這方面,但能猜到會有這個變化。」
「但你肯定猜不到有部分人拜師的目的。」
「哦?什麼目的?」
「本宗音樂之道頗有名聲,有許多孩子是衝著這個來的。你的琴仙子造仙之舉,竟然在這個角度也開花結果。」
「哈……」薛牧想了想,道:「在一定時候,夢嵐的星月宗弟子身份可以公開了,不用再玩神秘。我看距離這一天也不需要多久了。」
「到時候你有下一步計劃?」
「有……」薛牧頓了頓,又嘆了口氣:「其實最好還是跟夏侯荻全面合作,可惜……世事總難盡如人意。」
薛清秋沉默。關於夏侯荻她其實有不少話說,但想想還是沒說,因為說了倒像是女子爭風吃醋,偏了本意,也不合她的驕傲。
「二位……」安四方的聲音傳來,兩人轉頭看去,只見安四方從夜色燈火下老遠走來,人未至聲先到:「二位還沒回去休息呢?」
薛牧便笑:「安捕頭都如此兢兢業業,我們身為主辦者,如何能偷懶?」
安四方到了面前,笑道:「今天淘汰賽,氣氛很不錯。雖然也有些小意外,總體還可控。」
「嗯,據說也傷了不少人?」
「難免的,沒殘疾就行。」安四方笑道:「這次倒是讓我靈州頗有面子。」
「怎麼說?」
「外來人士進入正賽的只有寥寥幾人,總體看來靈州人士實力明顯超出一截,武風之盛可見一斑。」
薛牧失笑:「這才正常,靈州這種地方,沒點實力還真混不下去。對了,猛虎門辛格泰表現如何?」
「辛格泰讓人意外得很,以勢化形,虎虎生威,竟然深具自然門之妙。這麼個三流小門派,竟能出這樣的人才。依我看若能有充足的培養,此人有問道資質。」安四方咂著嘴,頗為惋惜:「薛城主你不厚道,居然事先挖人?」
聽這話就知道今天辛格泰有了亮眼表現,惹起了安四方愛才之心,跑去挖人碰了一鼻子灰。薛牧便笑:「人家猛虎門本來都自認是你們的人,結果你們自己沒放心上,讓人失望而去,怪我咯?」
「呵呵……」安四方頗為遺憾,也知道這事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有點酸溜溜地道:「辛格泰前途無量,可惜與星月宗道不合。」
薛清秋冷哼道:「自然門也就那點道道,你們這一支能有什麼破了天的奧秘?有本座點撥,還能比你差了?」
安四方欲言又止,看了薛牧老半天才道:「你們兩個在一起,取長補短,珠聯璧合。讓人感覺簡直像是賭場出老千,別人沒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