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不客氣的警告落下,本以為會聽到韋映璇迫不及待的狡辯之辭。
卻不料,她臉色依舊十分平靜,眉頭都沒動半下。
「我記得成婚前我二叔勸我三思,令我十分猶豫。侯爺為了打動我,曾信誓旦旦指天發誓,保證日後會好生待我,絕不會委屈了我,你甚至還對我說,也許你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你若要再娶,必為妾!我永遠是你唯一的正妻!看來當初這些諾言如今全都不作數了。」
她嘴角翹起,滿含譏誚。
上輩子她有苦往肚子裡吞,到死都沒質問過他半句,這次不一樣了,他們對待她和遠哥兒從未有過半分仁慈,她自然不用顧及他們的體面!
宋拓被她質問,心頭莫名竄出一股火,氣沖沖地道:「我早猜到你要拿此事做文章!當初映雪的死訊傳來,我只覺得生無可戀,這才退而求其次與你成親罷了,我本以為她死後我便會慢慢放下了,直到她這次歸來我才發現我根本忘不了她,如今我只想娶她為妻別無他求,你情願也好不情願也罷,都改變不了我的心意,你若是實在不情不願,大可以自行和離出府。」
一番話落下,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
當初成婚前,他似乎也對韋映璇說過這句話:如今我只想娶你為妻別無他求。
這個話當時他說出口也不算誆騙,畢竟映雪那時候已經「死」了,他娶韋映璇雖不是出於自願,卻是父親的要求,是父親為了家族利益的考量,他不得不如此。
當時他想不到更多打動韋映璇的話,便想到女人最在意的不就是在男人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地位麼,於是脫口而出給了承諾,韋映璇聽了之後望向他的目光果然堅定了。
現在再看,當初那個諾言委實草率了。
他心底浮起一絲微妙的心虛,但被他迅速隱藏了。
事情都過去七年,還如此斤斤計較就是故意咄咄逼人了,她怎能跟她嫡親的姐姐爭風吃醋?如此肚量也不配做主母!
「和離?」韋映璇淡淡地笑了,她目光非常誠摯地看著宋拓說:「我與姐姐七年未見,好容易在侯府團聚,我還未曾好好關照姐姐,讓姐姐過上舒心日子,更未曾見證姐姐和侯爺的伉儷情深,又怎能放心和離出府呢?侯爺這麼說可是嫌棄我了?若是如此,侯爺大可去跟祖母、母親商量休妻一事,若兩位長輩答應,我做下堂婦也無話可說。」
「你……」宋拓咬牙,「你休要給我挖坑!你心思何其歹毒,我若休了你,便會背負寵妾滅、滅……」
「滅什麼?妻嗎?」韋映璇忍不住譏笑出聲,「我為妻,妾又是誰?是在說姐姐嗎?」
宋拓一張臉憋得通紅,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氣惱道:「我不過是口誤罷了!算了,何必與你做這些無謂口舌之爭,自今日起,我要搬出翠雍居!」
搬走?韋映璇微妙地笑了。
她怎能不笑,因為上輩子宋拓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上輩子他跟韋映雪的親事議定的十分順利,老夫人去完太后那兒,當天她就蓋了私印成全了他們,宋拓隨後就進宮請旨,奏摺遞上去次日皇帝就給批覆了。
侯府從籌備婚事到正式迎親,只用了半個月。
半個月時間,韋映璇辛勤操持,為他們舉辦了盛大的婚事。
一場聲勢浩大的婚事,所有人都是開心的,只有她累的直不起腰,當天夜裡就發高熱病倒了。
這還不是最殘酷的,在他們拜堂洞房後,次日一大早宋拓便氣勢洶洶帶著幾個下人來到翠雍居,揚言要搬走自己所有的東西,永久搬離翠雍居。
她聽聞他如此大動干戈,還以為自己哪裡做錯了,又急又委屈,帶著病體匆匆趕來解釋。
沒成想卻被他劈頭蓋臉地砸過來一句:「韋映璇,我今日非搬不可,你休想阻攔我!」
「為何?可是我做錯了什麼?」她因為連日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