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季不僅僅想讓她爸把板車修好,還想要在板車兩側加摺疊板,用的時候可以撐出來加寬車板,不用就收回去。
以林德方的木工手藝單獨造一輛板車出來都行,修復改造什麼的更不是什麼難題,他也懶得去問這車到底是誰的了。
反正這閨女造壞東西也不是一兩次。
「想改造也行,車體框架沒啥大問題,加固一下就行,就是車軲轆不能用,軸承斷了,我這也沒帶工具,也沒材料,今兒修不了,明兒再來吧。」
「明天一天就能修好是吧?」
「材料備好,個把小時的事。」
林四季激動地摟著林德方的手臂撒嬌:「謝謝爸爸,你這麼能幹,下輩子當豬多可惜啊。」
林德方戳她腦門:「你少給我惹事,我下輩子當牛做馬都行。」
「以後都不惹事了爸,我送你回去。」
林德方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自個走,坐你的車跟攆瘋驢似的,一身老骨頭都被你顛閃架。」
林德方嘴上說,但還是跟著林四季往外走,他總覺得這姑娘落水後變了,變得愛黏糊人,還會沖他撒嬌。
自己生的心窩窩疙瘩,可不得她要啥給她啥。
新城醫院那頭,沈洲正跟院長在醫院門口送別省城來的專家,不經意抬頭就看見林四季搭著林德方又是一陣風地路過。
她身上似乎有股牛勁,蹬著車軲轆飛速地轉,肩膀的兩條馬尾也隨著風不停拍打在林德方的臉上。
沈洲想著林四季似乎瘋了,從一種走向的瘋轉變到另一種走向的瘋。
林四季把林德方送回大隊,再風風火火把自行車還給劉愛桃,車子剛推進院子,劉愛桃就火急火燎喊住她。
「四季啊,你跑哪去咯出大事啦,剛剛街道的劉主任找上門來,說你擅自離崗不說,還找個不知打來的盲流替你掃地,人都抓到聯防隊去了,你快去看看。」
林四季也沒想到掃個地能出這麼嚴重後果,她暗叫一聲壞事,趕緊往聯防隊跑。
劉彩霞就在聯防隊等著林四季來,她作為東區街道主任,不調查情況就濫用人,若是說不清楚,她都得挨批評。
看到林四季過來,就如同看見救命稻草:「我的姑奶奶啊,你鬧的個啥啊,我可被你害死咯,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你這崗位,你竟然還敢找你替你幹活。」
這事肯定是有心人特意舉報,不然誰有那閒心去在意一個掃大街的人。
林四季也沒想到會造成這後果,先賠禮道歉:「對不住啊劉主任這事怪我,我到裡頭去說明情況。」
進到聯防隊裡頭,王衛國就蹲在角落那裡,因為他沒介紹信,也沒什麼身份信息,三棍打不出個屁來,只能讓他在那等著。
「大哥,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這人是我表弟,我今兒身體有點不大舒服,所以就讓他臨時幫我掃半天,下次保證不會了。」
坐在椅子上戴著紅袖章的男子撇林四季一眼:「找不找人頂替你幹活我們不管,我們管的是這小子哪的人,身份信息提供一下,否則人留下。」
林四季也有些傻眼,她悄摸摸看王衛國一眼,給他遞了個眼神,突然拍大腿就嚎起來。
「我這表弟他可憐啊,前年喪父,今年喪母,一個人在鄉下帶著弟弟沒吃沒喝不說,他們大隊的隊長還總想把他弟弟搶過去當上門女婿。
他確實是走投無路才來投奔我,他也想開介紹信來著,可那隊長就惦記他弟弟呢,能給他介紹信嘛,他已經是個孤兒了,如果再不逃出來,唯一的親人都要被搶走了。」
林四季邊說著,邊努力擠出眼淚,她是沒哭出來,耳邊卻傳來啜泣的聲音,大夥紛紛朝蹲在角落的王衛國看去。
他起初只是抱著雙臂抽泣,情緒上來後壓不住,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悲慟,連旁邊的劉彩霞也跟著抹淚:「這可憐的孩子。」
林四季原本努力想擠出眼淚來,但看王衛國這哭不是演的,她嗓音也跟著哽咽。
「你們要不信,我可以去把他弟弟領過來,他也只是想活著而已,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咱就不能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