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聽到一聲槍響,張路踉蹌了兩步。
張曼朝著張剛撲了過去,第二聲槍響的時候,我已經看見子彈朝著張路腹部飛去,我驚慌的抱著她,一抬眼,第三聲槍響,鮮血噴了張曼一臉。
「小弟。」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過後,張剛轟然倒地,子彈從太陽穴穿過,一槍斃命。
「路路。」
我摸著張路身上的傷口,兩個窟窿眼不斷的往外冒血,傅少川和韓野也奔了過來,傅少川一把將我推開,我摔倒在地,韓野過來抱我,我看見張路帶著微笑,伸手要來抓我:
「寶貝兒,我隨時都在準備著,為你擋槍,我心甘情願。」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響,感覺就像是油鍋炸了一般,兩眼一黑,只聽見姚遠喊了一句:「快送救護車。」
而我在救護車的顛簸中感覺身子開始發涼,雖然我睜不開眼,意識也有些模糊,但我能夠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緊緊的裹住了我,我聽見韓野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說:
「求你,活著。」
我多想告訴他一聲,我沒中槍,我全身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徹底失去知覺,是姚遠在我耳邊輕輕說:「睡吧,我守著你。」
我果真就放心的睡去了,冰冷的手術刀在我的身體裡穿梭,我一點都不覺得疼,只是想到張路那兩個冒血的窟窿眼,我的心口就像被人割了一刀後狠狠的撒了一把鹽。
如果我早知道張路會跟過來的話,我一定讓她穿上防彈衣的。
這個傻姑娘替我擋槍的時候似乎忘記了,我在決定用自己把張剛引出來的時候。魏警官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身上的防彈衣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韓野也穿了,魏警官卻漏掉了一個張路。
從大學相識到現在拼死相救,她就像一名堅強不屈的護花使者,盡全力在護我周全。
這一覺我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我最後都聽不清楚他們在我耳邊說了什麼。
我醒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
而這一聲對不起出自姚遠的口中,我很絕望的看著他。
他在我病床的右手邊,韓野在我病床的左手邊,姚遠兩眼猩紅:「對不起,是我沒用。」
秦笙站在姚遠的身後,早就哭成了淚人兒。
我顫抖的伸出手想去抓住他的臂膀。但我垂了兩下卻無力的放下了,姚遠湊近問:「黎黎,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睡太久身體有些僵硬罷了,嘴角也是乾裂的:「路路呢,路路在哪兒?」
姚遠沒聽清我的問話,倒是秦笙彎下腰來掉了兩行淚在我手背上:「嫂子,你放心吧,路姐沒事,你睡了三天,路姐比你先醒過來,雖然她中了兩槍,但都不傷及要害,只是」
我最受不住這吞吞吐吐的話語。我一急,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秦笙,你快告訴我,只是什麼?路路在哪兒,怎麼沒有和我一個病房,我要去看她。」
韓野緊緊摁住我:「她雖然醒了,卻沒有脫離危險期,等她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就會轉到你旁邊的病床,這是高級病房,老三就在你隔壁。」
我這才想起,楊鐸也出事了的。
「楊總怎麼了?他怎麼樣,佳怡呢?」
秦笙再度哭出聲來:「三哥他」
聽秦笙說話慢吞吞的,我都快急死了,韓野再次接過話:「老三傷的很重,佳怡在過馬路追蹤余妃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車輛,老三為了救她,被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撞了,車子從他腿上碾壓過去,情況不容樂觀。」
秦笙哭哭啼啼的補了一句:「醫生說可能要截肢。」
截肢!
我的腦袋裡嗡嗡作響,好像所有的苦難都朝著我們奔涌而來。
我醒之後沒過多久,韓野就起了身,說是要回去看看孩子們,他前腳剛走,秦笙後腳就坐在韓野坐過的位子上悄悄對我說:
「小野哥哥是找個地方哭去了,你昏迷的這三天。你知道小野哥哥都做了什麼嗎?」
姚遠也起了身:「你剛醒肯定餓了,我讓姐給你熬了粥,我現在去拿。」
病房裡只剩下我們的時候,秦笙剛一開口,魏警官就踏了進來,別的也沒多說,只是對我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