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也喜歡老牛吃嫩草?」
沉斂而暗啞的聲音從對方的口中傳出,因為傷的不輕,邢楠雖是在笑,卻也足夠讓人聽出他言辭間並沒有什麼氣力。
顧寧笙愣愣的杵在玄關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特別是,被一個面上帶血的男人這麼注視著,那感覺十分的怪異。
「別亂說話了。」
傅越承的餘光瞟過顧寧笙,再次落回邢楠的身上珂。
見他似乎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站穩,這才上前架住了他的胳膊,繼而又道:「阿笙,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你把東西搬主臥去。」
顧寧笙聽道這話,一時半會有些反應不過來。
待到緩過神,才驚覺,話中的意思。
要她搬去和他住在一個房間嗎?
「看來我這一回似乎是來的挺對啊。」邢楠的聲音一向醇厚有力,雖然受了傷,依然極具震懾力。
傅越承架著邢楠的身子,眉梢微攏,不是氣惱與他的話,而是對於肩上的重力,若是邢楠身體狀況稍好一些,也不會將身體所有的重心壓在他的肩上。
「你倒是還有心思說笑。」
傅越承輕嗤了一聲,邢楠勾了勾唇角,倒是也沒反駁,許是真的沒力氣和他說話了。
「我去把房間整理一下。」
顧寧笙瞧著被傅越承攙扶著站立的男人,好半晌才緩過神,說著話,人已經跑上了樓。
小別墅的房間不多,二樓除了一間主臥,一間書房,只有一間客房,顧寧笙來的時候,住的是客房,而這一次來了客人,徹底的打破了她和傅越承相近如賓的關係。
顧寧笙跑的跟兔子似得,直接衝到了二樓的客房。
她的行李其實並不多,除了幾套衣服,和書籍,也沒什麼東西,所以整理的很快。將自己的行李擱在門外的迴廊後,顧寧笙將被褥被套一律全部換了新的……
……………………
而樓下。
傅越承將大塊頭的邢楠直接扶到沙發坐下。
又去找了繃帶和止血藥。
邢楠比傅越承小一歲,那年也有二十七,因為皮膚黑,看著卻是比傅越承來的更顯成熟。
「輕點,你下這麼重的狠手,我都快懷疑你是給上藥還是搞謀殺了。」
傅越承的力道不輕,邢楠雖然忍得住疼,還是不由的對他下狠手多了幾分的抱怨。漆黑冷冽的眸子落在他的臉上,唇弧上翹,不羈的笑意看上去多了幾分調侃的味道:
「我來不是剛好幫了你一個大忙,你非但不感謝我,這還打算恩將仇報?」
畢竟,他這一來,人家姑娘只能跟傅越承睡一個屋了,這若不算大忙,什麼算?
傅越承抬起眼皮子,餘光下,手中拉扯繃帶的手更是重了幾分,冷嗤了一聲,瞥了邢楠一眼:
「平日裡見你沒這麼多話,今天被人砍糊塗了?」
邢楠的手臂以及背脊有著不少的刀傷,傷口一個個都不小。
瞧著,便是觸目驚心。
「這次怎麼回事?」傅越承手中的動作沒停,雖然他的力道大,卻是並沒有傷及邢楠的傷。
「意外,不過命大,暫時死不了。」
邢楠眯了眯眼,並不想過多的牽扯這個話題。
「你腳上的傷恐怕支撐不了幾年了。」傅越承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落在他膝蓋的位置,又挪開。
「我知道。」
邢楠閉上眼,他的腿受過重傷,至今都沒有復原,加上這些年,更是日積日累,有些不堪重負。
或許,用不了三年,他就得徹底的退伍了。
「自己注意一點。」
傅越承綁好最後一根繃帶,轉身收拾了一下。
邢楠沒睜開眼,許是太疲憊,靠在那裡沒一會竟然傳出了鼾聲。
只是,傅越承並不認為,他已經睡著了:
「你打算住幾天?」
「……」
「……」
「你覺得我這傷恢復最快要多久?」邢楠緊閉的雙眸睜開,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
傅越承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斂,漆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