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婢女,學嬤嬤從來不用假手於人,隨著嘉太太耀武揚威多年,練就了相當不錯的掌力,拽著紅衣的頭髮按跪在地上,左右開弓,一陣功夫,紅衣雙唇血淋淋。
「說實話,不然就賞你三尺白綾。」嘉太太聲音不大,語氣狠辣。
這,是賜死的意思,螻蟻尚且貪生,紅衣嘴巴痛得說話口齒不清,不得不承認事實,但仍舊忠心護主:「三小姐與時公子是真心相愛,求太太成全。」
啪!嘉太太手一揚,跪在她腳下的紅衣被打個趔趄。
此話意味著承認了昭蕙和時無聲的私情,嘉太太焉能不惱怒,那時無聲才高八斗卻蔑視禮法更不屑仕途,京師出名的狂人,祖上的輝煌到了他這裡已經消失殆盡,嫁給這樣的人就是自甘墮落。
嘉太太氣炸肺,咬牙問:「他們來往多久了?」
紅衣老實答:「年前的歲末詩會到現在。」
也就是說有幾個月了,自己竟然蒙在鼓裡,嘉太太再沉聲問:「可有,可有逾禮之事?」
所謂逾禮,就是有沒有肌膚之親,如是那樣,與施家的婚事算是黃了,女兒的下場不是按當朝律法被溺斃,就是無奈的把她嫁給那個窮鬼。
紅衣搖頭:「三小姐恪守閨秀之道,時公子也是正人君子,只見過一面,說了不到十句話就分開。」
嘉太太長出口氣,總算女兒沒搞出更加敗壞門風的事來,只是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泄,看紅衣惡狠狠的:「都是你這個賤人攛掇三小姐的,否則她性情柔弱怎麼能做出這等事來,你還敢替三小姐送信,還敢替那個窮書生說話,今個就把你的嘴撕爛。」
話音落地,學嬤嬤就像聽到了軍令已經衝上,手摳住紅衣的嘴巴就要撕,踏踏腳步聲傳來,是昭蕙到了,見狀急忙喝止學嬤嬤:「住手!」
學嬤嬤即使在嘉太太面前得寵,也不敢忤逆三小姐,更因為嘉太太對兒女們很是溺愛,於是學嬤嬤鬆開紅衣回去嘉太太身邊侍立。
昭蕙過來扶起紅衣,看她滿嘴是血不禁潸然淚下,得知母親把紅衣傳喚來,昭蕙已經知道所為何事,轉頭看嘉太太:「母親何苦為難一個婢女,丟人現眼的是我,罪魁禍首也是我,殺剮皆由您,但我絕不嫁給定遠侯,我要嫁給時公子。」
嘉太太簡直驚呆了,幾個女兒中,屬昭蕙最是柔情萬種,從來不頂撞自己,說話像輕風,走路像扶風,今個竟然這樣義正言辭,那時無聲究竟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才讓女兒變得面目全非。
如此更恨,抬手想打,看著女兒嬌媚的一張臉打不下去,氣得拍在炕几上:「那時無聲別以為我不知道,窮困潦倒,整天弄些膩膩歪歪的勞什子糊弄你這樣毫無心機之人,定遠侯威名赫赫,你是安國公的後人,這才是門當戶對。」
昭蕙哭泣:「可是母親,我只傾慕時無聲,我願意隨著他窮困潦倒。」
「你!」嘉太太用手指著女兒,氣得渾身哆嗦:「你休想。」
昭蕙一貫溫柔的雙眸此時變得涼薄:「要我嫁給定遠侯,母親就是逼我死。」
「你!」嘉太太再來一句,氣得竟然無話可說,生養的三個女兒中,昭容過於狂妄,昭曦過於固執,屬昭蕙柔順,容貌也在兩個姐姐之上,所以她最喜歡,不能逼女兒死,也不能讓她和那個窮書生來往,壓了壓火氣,無奈的揮揮手:「你先回去。」
這不過是安撫女兒的策略,不想把事情鬧大,真要是被施家知道可就麻煩。
昭蕙急著給紅衣療傷,沒有再多說一句。
見三小姐離開,學嬤嬤急忙出去給嘉太太泡了杯安心茶,從茶水間走回來時發現幾個雜事丫鬟和粗使的婆子交頭接耳的議論什麼,她馬上聯繫到三小姐和紅衣身上,紅衣受傷出去,那些丫鬟婆子當然能看見,最怕其他人得知三小姐和時無聲的私情。
進了暖香閣急忙稟報給嘉太太。
一口茶下肚,嘉太太感覺舒服了一些,學嬤嬤給她撫著後心,邊問:「您打算怎麼辦?解決此事,宜早不宜遲。」
嘉太太按了按額角,一副身心俱疲的樣子:「我又焉能不知,女兒是我生的,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真把她逼個一差二錯……哎,現如今唯有在那個時無聲身上做文章,這樣,你拿我的對牌去找婁大,讓他去賬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