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能織布能雕刻的手必然是長滿老趼,不料竟這般柔嫩。」
嘉太太滿心不悅,先是庶女搶了女兒的風頭,這回又是外女來搶,面上是慈祥的笑,道:「半年織一匹,三秋刻一印,怎麼會有老趼,我家姑老爺僅此一女,疼愛的很。」
表面是在誇讚柏清正,實際是在嘲諷花羞。
花羞心裡咯噔一聲,知道舅母故意醜化自己,半年織一匹、三秋刻一印,這是有多麼愚笨多麼懶惰的人,也幸好娥眉翠黛等丫頭婆子被請去別處歇息,不然那翠黛只怕要頂撞舅母了。
她心裡如波瀾起伏,面上似微波不興,嘴角掛著淡如輕煙的笑:「確實是父親不准,怕我累著,我只好偷偷的鼓搗,三更半夜,猶如做賊。」
既順著嘉太太的話,卻又表明自己的勤懇,如此年少為了織布雕刻三更半夜不睡,實在難得。
於是太夫人道:「這些活計本不是你該做的,難為你這麼用心。」
嘉太太臉色清冷如同霜降。
花羞一笑回報太夫人的溢美。
昭雯既想討好嘉太太,又想再次引起太夫人的注意,趁機道:「都比不得太夫人您養育出那麼優秀的兒女,侯爺不說,聽聞娘娘千歲艷冠天下無人能及。」
太夫人微微一笑,長女錦粟容貌超群這是事實,否則也不會被皇上寵愛至今。
昭君看不慣昭雯阿諛奉承,問:「虢郡王王妃豈不是略遜一籌?」
昭雯不知是套子,竟然道:「當然不是,王妃也是天下無雙。」
昭君詰問:「你說娘娘天下無雙,又說王妃天下無雙,豈不是自相矛盾。」
昭雯語塞,氣的瞪她,恨不得殺了這個一母所出的妹妹,遲疑後道:「我之意,娘娘和王妃雙雙冠絕天下。」
昭君又問:「那麼三小姐呢?」
施家有三女,長女施錦粟,次女施錦羅,三女施錦珂,當年的老侯爺給女兒取這樣的名字,就是喻示人生三件事,吃、穿、用,粟為米,羅為裳,珂為珍寶,寓意自己的三個女兒衣食無憂生活美滿。
昭雯再也無法自圓其說,臉通紅的木然立著。
太夫人不得不看去昭君,這女孩嘴巴好厲害。
嘉太太面有慍色,這是做客,還是在侯府,施家的女眷沒有一個吱聲的,嘉府的姑娘們卻掐開了,她感覺非常難堪。
花羞看出舅母的不悅,無論她剛剛怎麼嘲諷自己,畢竟是舅母,急忙替昭雯解圍:「四姐姐的意思是,娘娘艷冠明陽宮,王妃麗絕虢國郡,三小姐在閨閣女兒中只怕無人能媲美。
太夫人眉開眼笑,因為她明白了花羞的意思,剛剛昭雯的話不妥,女兒是皇妃不是皇后,說女兒冠絕天下豈不是搶了當朝皇后的風頭,這話傳入宮中恐會給女兒帶來麻煩,但花羞說女兒艷冠明陽宮就沒什麼忌諱,因為錦粟住的就是明陽宮。
而花羞說的王妃麗絕虢國郡與上個同理,次女錦羅住在虢國郡。
而三小姐在閨閣女兒中只怕無人能媲美,意思模糊也頗為貼切。
因此,太夫人對花羞更加刮目相看,蕙質蘭心,聰明,但不似昭雯刻意賣弄,善良,卻又暗藏機巧。
昭雯不知道花羞是在替她解脫,反倒以為花羞搶她的風頭,當然不高興,故意為難花羞:「表妹倒說說,縱觀我朝,誰才是冠絕天下的女子?」
花羞先福了福,禮數過才道:「當然是,太后。」
太夫人喜歡得不得了,花羞的話簡直天衣無縫,太后是女人中最尊者,即便是皇后也不敢稱大,說太后冠絕天下沒誰會有異議。
「可有婚配?」
太夫人按捺不住問花羞。
019章 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