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泄露機密,昭君亦知自己失言,咕嚕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呵呵哈哈哼哼嘻嘻,怪笑一氣。
眾姊妹豈能饒過,紛紛追問昭君三寸丁為哪個,昭君唯有渾說一氣搪塞過去,也幸好大家是來看望花羞的,於是轉移話題。
幾個姑娘留戀花羞的厭棄花羞的,心情不一,說說鬧鬧哭哭笑笑有些時辰才各自回房。
屋裡清靜下來,花羞有些疲累,偎在靠背上剛想歇息,突然珠簾嘩啦一聲,昭君折回,還賊眉鼠眼的看,做賊的樣子必然有不可告人之事。
花羞欠起身子笑她的怪狀:「你倒是怕誰。」
昭君見屋裡只剩下為花羞整理衣物的戚氏和娥眉、翠黛,曉得這都是花羞的心腹,也就開門見山:「表妹,那三寸丁居然說喜歡我,你說我是不是得揍他一頓解氣。」
昭君坐在花羞身邊,倚在靠背上,單手支頤,一張滿月般皎潔明麗的臉慣常了笑盈盈,此時卻神情凝重。
花羞之於感情算是過來人吧,看昭君的神情就明白,她這不是在生高猛的氣,分明是犯了相思,揶揄她:「你又打不過人家。」
昭君猛地直起身子,攥緊拳頭憤然道:「士可殺不可辱,打不過也要打。」
花羞按下她的拳頭,佯裝替她出氣:「倘或高猛說喜歡你讓你感覺是在羞辱你,這樣,我告訴侯爺責罰他,可怎麼罰好呢?打還是罵,或者乾脆叫他離開京師回故鄉去。」
昭君信以為真,張大嘴巴瞪大眼睛,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問:「他的故鄉在何地?」
花羞何曾知道,隨便說罷了:「好遠,比郢地還遠。」
昭君咬著嘴唇垂頭想了想,忽而抬頭訥訥的笑:「那三寸丁追隨侯爺多年,因我起了這個事攆走他。失去左膀右臂,侯爺胸納百川之人不會怪我,施家太夫人必然會生氣,可是我又不在老太太眼前。這氣只怕會轉到你頭上,你才嫁過去就同婆母鬧的不快,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罪過,所以,還是不要告訴侯爺那三寸丁說喜歡我的事。我不找他報仇便是。」
花羞只以為昭君心無城府,沒料到她繞來繞去,竟然把自己給繞進去,當下笑道:「你不找他報仇,若是他腆著臉來求親呢?」
昭君愣住,隨即臊得滿面通紅,無話可對,站起拔腿就走,只丟下一句:「斷然不會有的事。」
走的匆忙外加神思恍惚,差點撞到博古架上。背後的花羞咯咯的笑,心裡就多了樁事,昭君同高猛兩情相悅,自己兩廂都方便,按理該成全他們,怎奈有昭蕙同時無聲的前事在,未免有些畏首畏尾,恐過不了舅母那一關。
抬手摸摸開過的臉,偷偷探出身子往鏡台前照了照,明天。就同那個人雙宿雙息了,心裡撲騰撲騰,忙隨手抓了那本《海外風物誌》來看,眼睛在書上。心思卻飄的好遠。
此時戚氏、娥眉、翠黛三人已經把花羞的舊物打點好,戚氏邊收拾邊哭:「若是在郢地的家裡,小姐出嫁怎麼會如此寒酸,舅老爺好歹是個二等將軍,俸銀祿米每年下來也不少,怎麼著也該給小姐添置些新衣服才是。」
花羞倒不計較這些。惟願平平靜靜的嫁過去,順順利利的擺平父親的麻煩事,勸戚氏:「莫怪舅母,是侯爺把婚事定的太匆促,一日間哪裡能買許多東西。」
翠黛卻指著戚氏道:「乳母年紀越大越糊塗,我早聽張婆子說,舅老爺給小姐的嫁妝是府里幾個姐兒綁在一處都不及的,你敢還貪。」
娥眉接過話去:「聽說五萬銀八百田還有四個院子兩個莊子,細小之物好多好多,我這腦袋裝不下那些名目。」
戚氏冷冷的哼了聲:「你們也只是聽說,誰瞧見了。」
嫁妝在嘉泊年手裡,當初看到的人也僅僅是前來放定的施耘山,那些床俱等什物又在前面的倒座房裡,後宅之人沒看見,西園的姑娘們得知的,也不過是聽說而已,所以戚氏不信,畢竟那嫁妝豐厚的驚人,她一不信嘉泊年拿得出來,二不信嘉泊年特別是那個嘉太太捨得。
花羞卻道:「是真的,舅父已經告訴我,我只是不明白,舅父哪裡來那麼多的銀錢,問他,他只說是自己攢下一部分,挪借一部分。」
她的話戚氏當然信,歡喜道:「舅老爺對你倒是蠻好。」
花羞心裡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