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穎川向南緹、毗夜和風燕然講三年前的往事,他說一會就要咬一下自己的唇,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將往事艱難地敘述完。
吳穎川話音剛落,小湘卻苦澀一笑:「你又何苦替我隱瞞?」
吳穎川抿唇不語,只是將下唇咬出一排牙齒印,更顯得沒有血色。
小湘便沖吳穎川一笑,而後對南緹三人道:「吳公子他說的都是謊話。」小湘說得很坦然:「吳公子根本沒有囚我,是我主動留下來報恩。當時吳公子就跟我說得很清楚,人妖殊途,他是不可能娶我為妻的。我當時一口應承,覺著他不娶我為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小湘的神色漸漸黯了下去:「但我終還是……還是想要得更多,他新婚洞房來同我告別,我卻心生貪戀,毀諾將他囚於籠中。」
小湘的描述同之前吳穎川的描述一樣戚戚,一時令人分辨不出兩人誰說的是真話。
南緹問毗夜:「他們兩個誰說的是真的?」
毗夜面色冷峻,他轉動手裡的佛珠,音如一聲喝棒:「妖!」
「多謝大師明鑑。」小湘慘澹一笑,雙手合十向著毗夜鞠了一躬,又直起身子說:「我囚住吳公子,逼他就範,他卻不從。我惱羞成怒,就對吳公子施下法術,令他日日身似火燒,躁念難耐,他卻強忍著,三年來都不曾碰我一下,甚至連一句話都不同我再講……」小湘哽咽一下:「他,心裡頭恨我。」
小湘又扭轉頭看南緹,她抬抬手,似乎想去牽一牽南緹的衣袖,但還是作罷了。
小湘只是點到而止地告訴南緹:「姑娘,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別。」小湘眨了眨眼睛:「按理說籠內施了我的媚香,吳公子是聞不到其她味道的。」她沒有再說下去。
「嗯。」南緹聽小湘一說,她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卻暫時沒有勇氣往深入想。南緹轉移話題問小湘:「你要離開了嗎?」
「呵——」小湘仰身大笑,朝毗夜飛一個媚眼,揚眉入鬢:「大師都在這裡了,我還能繼續待在人間?」
「你要走了?」吳穎川突然開口,他說話的時候籠內總是很靜,靜得能聽清他的雙齒在打戰。
小湘白吳穎川一眼,似滿不在乎回道:「是的,還你自由。」
「湘兒,你要走了?」吳穎川卻向著小湘走進幾步,重複剛才的問句,仿佛沒有聽到她的回答。
小湘以鼻息嗤笑:「怎麼,捨不得我,還是捨不得我這具身子?」她對吳穎川,有時候極是柔情,有時候卻分外刻薄,真令人捉摸不透。
小湘剛譏笑完吳穎川,又突然變臉陰轉晴,傾身一貼,歡歡喜喜用雙臂環繞起吳穎川的脖子:「三年沒有親近,你不想最後再嘗嘗味道?」
吳穎川僵在原地,整個人白得似雪雕出來的。
因為是雕塑,所以無法改變表情。
吳穎川就這麼鎖眉抿唇,始終用一個表情緊緊盯著小湘。他沒有說話,並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拒絕。
小湘就將自己的雙腳踮起來,再將身子輕輕往下了一點,主動與吳穎川融合。
融合的那一霎,吳穎川終於噤嚅地開口,細若蚊絲:「我的確很想你。」
小湘聽了就驟然哈哈大笑,她本是雙手環繞著吳穎川起伏,因為震顫顛簸上身早已後仰,這會兒小湘乾脆將上身整個仰下去,在豪放大笑中她朗聲問吳穎川,聲音響徹整個籠內:「你會娶我嗎?」
「不會。」吳穎川眸光剎時變亮,厲聲響亮拒絕了小湘,而後重重往前一頂,主動而猛烈地動起來。他在小湘體內旋轉、攪動,恨聲問道:「你會囚我一輩子嗎?」
「嗤--」小湘冷冷得嗤笑一聲:「一輩子那些少怎麼夠呀?」
小湘底下泛起陣陣潮水,似是她心頭的淚痕。她耐不住吳穎川,只得將腿亦環繞上他,若藤纏樹般攀掛著吳穎川,一邊配合著,一邊似哭似笑地說:「一輩子那麼少怎麼能夠!我是妖孽呀,我要囚你生生世世,囚到你生生死死。」
「好啊,你囚我到生到死!」吳穎川狂聲吶喊,聲音沉痛悲鬱,底下卻不管不顧地加快,狠狠地衝進去,又狠狠地衝出來,仿佛對付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僅是吳穎川,小湘也速度極快,兩個人不像是享受合二為一的愉悅,卻像是在拼了命
10梧州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