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緹身亡魂不亡,她的魂魄早已悠悠飄走,不在體內。
南緹入夢之前,活於現在。
入夢之中,活於過去。
而今夢過之後,她從京城去往天竺國靈山上的西天,沿路竟見到了未來諸般景象。
南緹看見橫江長大了。他的身形比現在高了足足一丈,唇角邊生了一圈糙糙的胡茬,南緹嗅嗅鼻子,仿佛能聞到他健碩胸膛上散發出來的成熟男子氣息。那時的橫江,在同風燕然一同埋葬了南緹的肉身後,並沒有重新回到汝寧王府,而是獨游四方,海內海外皆覽。
行遍之後,橫江似乎開始漸漸擁有了很多正常人的情緒,明白什麼叫喜歡,什麼叫心疼,亦明白什麼叫自己的選擇。
他回到京城,開了一間鐵匠鋪。
「夫君——」南緹看見有一位嬌媚的少婦走近橫江身側,柔順喚他一聲,接著挽住橫江的臂膀,將腦袋偎依在他肩頭。亦有一位總角男童,身形將將不過半人高,牽著橫江的衣角不住喚他「爹爹」、「爹爹」。男童過會又拽美婦的手,喊她「娘親」。
橫江的未來,是娶妻生子,美滿人生。
南緹飄出京城,竟在驛道上撞見了風燕然——當然,風燕然坐在豪華的寶蓋馬車中,根本看不見南緹的魂魄鑽進車廂里來。
車廂偌大寬敞,可容幾十人平躺,風燕然正坐在一張幾前,背靠著車壁,閉目養神。南緹靜悄悄地走過來,在風燕然旁邊盤膝坐下來。
她與他並肩同坐,稍稍仰頭,就能發現霜華已爬上了他的鬢角。
未來的風燕然老了。
但他依舊富庶,生意越做越大,產業比往日更勝,富可敵國。
南緹死的時候,風燕然不顧橫江阻擾,強行將她葬在風家的祖墳內,但他並為給她墳前墓碑著以「妻」字,只以「南緹」呼之。
風燕然再傲慢,終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他曾向南緹求娶為妻,但她並沒有答應過他。
安墳的儀式完畢,風燕然在南緹墳前枯坐三日,大哭數場。
而後呢,風燕然賺了更多了黃金白銀,真真閃光堆成了山。他沒有娶親,但顧及著風家產業的延續,仍是娶了幾房妾室,有了零星幾個子女。
風燕然的歸宿,南緹不知如何形容。她一笑而過,飄出馬車去。
南緹一路直下,飄到天津衛,以為鳳女早回魔界,卻沒想到鳳女還在凡間。
前幾天毗夜同鳳女的大戰,並不曾傷及鳳女的性命,只是將鳳女的法力去除——亦或者說,是毗夜為做最後一搏,吸去了鳳女的法力。
是鳳女心甘情願給毗夜的也不一定?
南緹心裡閃過一念又一念的猜測,最後化作唇角一縷笑。
無論是哪種猜測,終皆輕得像她現在的身體,虛無縹緲,不必再計較。
鳳女在天津衛扎了根,沒有了法力的她,跟凡人一樣會老,也許日子再久遠一點,她也會跟凡人一樣,會死。
但是有人陪著她。
陪伴鳳女的人是北明。
北明依舊是去勢之身,隨著年歲的積累,他變得越來越陰柔俊美。對比鳳女的老去,可以一點都不為過的說,北明瞧起來比鳳女更好看呢!
南緹悄悄潛入屋內,本是探看舊人,卻不小心又撞破到鳳女和北明在行事。
一如昔年,南緹在津門公主府偷窺,起起伏,啪啪的聲音和吟呻之聲此消彼長。
只是這一次南緹窺得,北明不是背對著鳳女,而是鳳女朝天躺著,北明坐在鳳女身上。
北明升降著坐下起來,將縫製在鳳女汗巾上的白玉根雕一次又一次納入自己體內。
南緹忽想:也不知這根雕還是不是以前那隻,還是重新訂製了?
北明做到迷離,忽情不能控地伸手去抓鳳女身前兩團抖動的白肉。
南緹瞧著都替北明嚇了一跳,魂魄也能滲出冷汗。
鳳女卻並未如從前那樣打罵斥責北明,她居然不生氣,反倒笑盈盈強按住北明的手,示意他別急著拿開雙手,揉得再久些,搓得更狠些。
鳳女目對北明,眸水盈盈。
「我摘了汗巾,也給你系系吧。」
南緹恍惚了一下,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