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大約做一千個夢,就能感動周公,然後周公會從你所有的夢中,選出一個你做的最多的夢境,讓它變成現實。
也有人說夢其實就是我們內心處的念想,欲望。當現實的生活不能給我們所希望的東西,我們就會把它寄托在夢裡,然後哄騙著自己去相信它。
就像莊周夢蝶,現實與夢境亦真亦假,有人甘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有人大徹大悟,明白人生不可全部寄託虛幻的夢境。
只是,到頭來,不知是我們支配了夢,還是被夢玩弄於股掌之間。
就像此刻因周六放學回家,推著車子出來的辛朵,看見了站在校門對過,慵懶的倚在自行車上的張宇飛。風吹過,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帶點狡邪和欣喜的眼睛。
三個多月沒見,張宇飛又長高了不少,白了不少,褪去稚嫩成熟了不少,屬於男性的特徵也在慢慢凸顯,比如嘴巴上悄然出現的胡茬,還有白玉脖子上突兀的喉結。
辛朵有點後悔早些出來了,只是,現在回去也不可能。只好裝作沒看到他的樣子,推著自行車假裝淡定的走著,並在心裡不停的祈禱著張宇飛沒有看到自己。
她的祈禱顯然老天爺沒有聽見,背上的書包被人抓走並自然的跨在肩上,接著張宇飛有些暗啞的聲音響起「真不巧,我們又見面了」
辛朵不想理他,踏上車子緩緩的騎著往家走。張宇飛在她身邊不緊不慢的跟著「木,我大老遠的來了,你能不能給個面子,笑一個。就算不笑,也別冷著一張臉啊」
辛朵不說話,也不看他,張宇飛知道她在生氣,便改變著話題「想不想知道令陌最近怎麼樣?」
令陌,在次聽到這個名字的辛朵,已經全然沒有了那時的欣喜若狂。此時的她內心格外的平靜無其,就像泉水流過心底,未起絲毫波瀾。她知道,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她已經對那個潔白少年令陌,有點陌生了,陌生到已經快記不起他的樣子。
張宇飛見辛朵如此淡定,知道令陌在她心裡已經不重要了,心裡很高興,可表面還是如剛才一樣「新的學期,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說完後又想到了什麼「這次有沒有又喜歡上什麼人啊」
「沒有」簡短的兩個字讓辛朵忽然想到了那個微冷的男生,她知道他的名字——蘇冷。確實人如其名,冷的令人想離他三里開外。即便如此,他的身邊照舊圍滿了朋友。
回家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沒過多久,甲土村就近在咫尺。張宇飛戀戀不捨的把書包還給辛朵,並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個硬殼本「送你,就當做償還那年我偷看你作文本的債」
辛朵不客氣的接下,然後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謝謝你,讓我的不成熟結束的很早」說完便走了。
身後的張宇飛細細的品味著這句話,自始至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想,等著開學的時候讓令陌給他解答。
回家後,已接近傍晚,兆艾菊頂著滿屋子的黑煙做飯,如果不是辛朵喊了兩聲,聽到兆艾菊的回答,她還以為家裡著火了呢。
辛海正在床上躺著看電視,見辛朵進屋,忙從床上坐起來「呦,中學生回來了,住校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大晚上不睡覺哭鼻子啊?有沒有做夢想爸爸啊?」
面對他的打趣,辛朵無聊的翻翻白眼,冷冷的說「無聊的幼稚」然後回屋寫作業了。
轉身的辛朵並沒有看見辛海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也不知道辛海那天晚上喝醉了酒,自言自語著「孩子大了,不喜歡玩笑了,她們感覺這樣很幼稚。唉!人老了,除了幼稚還有什麼呢?孤獨,寂寞,渴望他們回家後的笑臉,還有他們還像小時候那樣,一回家就滔滔不絕的講著學校的趣事。可是,這些是我們的希望了,人家卻不喜歡了,人家喜歡成熟,喜歡沉穩了。小菊,孩子大了,飛向了更大的天空,我們抓不住了,抓不住了……」
說到最後,一個大男人不由分說的哭了起來,看的站在他旁邊的兆艾菊也哭了起來。
是啊,孩子大了,話也跟著少了。就像自從上了高中的辛興,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好不容易回趟家也是扎在屋子裡看書,寫作業。吃飯的時候好不容易出來了,也是一句話不說,自顧自己的吃飯。就算辛海說些幼稚到家的話,也惹不出辛興嘴
第30章 夢還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