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榮山重感情,這也是王寡婦鬧事,他一直幫著收拾爛攤子的原因。
弟弟不在了,他要幫弟弟撐起這個家。
侄子念書是他供的,就是自己兒子女兒都沒有這個福利,所以曾經因為這事,夫妻之間、子女之間也鬧了很多的矛盾。
如今,隨著王友平畢業,家裡也和諧起來。
王榮山明白家裡人的心情,王友平念高中了,可還是沒考上大學,這才是家裡人心裡舒暢的原因。
簡單點說,就是看了笑話。
他心裡苦,卻不能說出來。
已經是他不對了。
炕桌上的菜也擺好,有一塊王友平帶回來的豬頭肉切了一盤,王榮山倒了二兩白酒,小口的抿著。
「大爺,房子的事我來解決吧,就在原來的地基上,起座小點的房子就行,用料我這幾天去買回來,只是蓋房子的人,還要大爺幫忙找。」王友平憨厚又性子悶,平時很少能說這麼長的話。
王榮山聽了高興,「友平長大了,很好。這事交給我來辦就行,你在鎮裡好好工作好好表現,只要有機會,咱們就轉臨時工,再轉正。」
王友平低頭,「大爺,現在鎮裡只有郵局那邊能轉正,還抽臨時工,糧庫這裡都是剛接了班上來的。」
剛接了班,也就是說未來十年八年都不會有人退了。
王榮山嘆氣,「我也知道郵局那邊的情況,可....」
他是做大伯哥的,縱然心裡有氣,也不能衝著弟妹使,更不要說當著孩子的面。
「爸,又不是你不辦事,是我老嬸把事情鬧沒的,你只是個村長,能有多大的能力?」王繼興不高興的開口,「友平,你家房子為啥被燒,又得罪了誰,你問你媽吧。」
「王繼興,反了天是不是?」王榮山用力把酒杯摔到桌上,虎著眼睛瞪兒子。
王繼興緊抿著唇。
坐在王榮山身邊的杜秋英,伸手拿起酒杯,將裡面的酒潑到地上,「既然不想喝,那就別喝了。」
王榮山看著那麼多酒就倒了,心痛的倒吸冷氣,卻不敢衝著媳婦去,只能繼續吼兒子。
「長輩的事由得你來議論?再有一次,看我拔不拔你的皮。」王榮山也不敢多罵,怕媳婦鬧起來,侄子在跟前難做。
王友平抿著唇,垂著眼帘,一句話也不說,王寡婦更是老實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之後安靜的吃完飯,王榮山帶著侄子坐在院裡說話,王友平提的還是郵局工作的事。
「大爺,李衛東這麼鬧騰,就沒有辦法了嗎?」身邊沒有別人,王友平問。
王榮山明白侄子的心思,抿抿唇,「要學會有耐性,他能蹦躂一時,不能蹦躂一世,早晚有一天他栽倒的時候。」
「這次再不能有工作,我就得回村了。」王友平道。
王榮山愣了一下,「你先別急,我再想想辦法。」
王友平嗯了一聲。
身後,王繼興偷聽之後,又偷偷退回屋子,生氣的把偷聽到的話和王景芬說了。
「姐,王友平以為爸是公社主任嗎?他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我看就是慣的。」
王景芬看著窗外發呆。
王繼興道,「姐,一整天你都在走神,我說話你有沒有聽啊?」
王景芬回過頭來,「有啊,王友平從小想要什麼,爸就給他什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才是爸的親兒子。」王繼興生氣的往炕上一躺,「爸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行了,王友平回來又不能待幾天,他走了就好了。」
「每次都是這樣。」王繼興也知道只能嘴上嘮叨一下,沒有別的辦法。
王景芬看到村里人從東邊回來,慢慢垂下眸子,「李衛東的新房收拾出來了。「
「我下午聽村里人說了,拉一卡車的東西,電視都有,有個當公社主任的舅舅真好。」王繼興一臉羨慕。
「那些都是虛的,日子將來過的好才行,你可不許有這樣的想法,聽到沒?」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