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坐在天牢裡,仰頭看著上方在滴水的屋頂陷入沉默,她正盤算著未名湖上發生的一切事宜。
她覺得自己是被甄遠算計了,可偏偏去未名湖游湖,是她臨時做的決定,甄遠便是再能算,應該也沒想到她會帶著傷跑過去。
還有那群突然出現的那些刺客也很奇怪,他們不去找小公主,也不去找甄遠和溫宜修,偏偏要對她動手,若非飛鳶在中間周旋,她怕是會死在他們手裡。
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讓宋姝婉在意的,還是意識模糊前看到的男人,裴寰的腿,什麼時候能支撐他下水救人了呢?
裴寰,甄遠,溫宜修,小公主
一個牽扯一個,宋姝婉越想越頭疼,這時,旁邊傳來敲擊聲,她回過神,尋聲望去,就見隔壁牢房裡,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婦人正隔著欄杆看她,而老婦人的手正在不停敲打著欄杆。
兩人的視線對上,宋姝婉停頓了一下,問道:「老人家敲打欄杆,可是有事要與我說?」
老婦人沒說話,手上的敲擊動作一直沒停。
時間久了,宋姝婉便知曉老婦人的腦子不太正常,索性閉上眼,側身靠在牆上養神。
誰知她的沉默,反而讓老婦人的動作更大。
「砰砰砰」
連綿不斷的敲擊聲讓宋姝婉皺了眉頭,轉過身盯著老婦人:「老人家,你到底想做什麼?」
老婦人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
「砰砰砰」
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宋姝婉的心裡,讓她逐漸生出了煩躁。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老婦人像是被驚到了,迅速躲到了角落裡。
宋姝婉皺眉,老婦人這麼害怕,莫不是天牢裡的獄卒來了?
思緒剛轉過,就有兩人站在了牢房外,其中一人是景明,另外一人則被斗篷籠罩著,連身形都看不分明。
「看樣子,世子妃對這天牢已經很適應了。」
宋姝婉嘴角一抽,她若不適應,早就失了冷靜。
「小公主喬裝打扮,隨景頭領來此,應該不只是讓景頭領故意嘲諷我吧?」
景明淡淡地說:「這裡只有下官和世子妃,何來的小公主?」
宋姝婉笑而不語,只是定定的看著被斗篷籠罩的人。
時間流逝,斗篷人抬手取下了帽子,露出的臉卻不是小公主,而是一個戴著銀色狐狸面具的人。
宋姝婉看著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來的不是小公主,那這戴面具的人又是誰?
等等,這人該不會就是甄遠說的,小公主身邊的人吧?
想到這點,宋姝婉眯了眼,眸子裡也藏了幾分思索。
短暫的寂靜後,面具人開口:「今日未名湖一行,世子妃為何會出現在那兒?」
「游湖罷了,有問題嗎?」
「只是游湖,自然沒問題,但是,世子妃真的只是為了游湖去的嗎?」
宋姝婉笑了,眼底卻不見分毫笑意:「不是為了游湖,我去未名湖作甚?倒是你,當著景頭領的面問這些,卻又藏頭藏尾的,是陰溝里的臭蟲見不得人,還是你的主子不敢暴露你的存在?」
她說的十分平靜,但話里的揣測卻足以激怒人。
面具人一手負在身後:「世子妃想激怒我,說這些話可不夠,老實交代吧,你今日去未名湖到底是為何?」
宋姝婉笑了笑,沒有理會面具人,而是看向一直沒言語的景明。
「景頭領帶著人闖進候府,張口便道定遠候府謀害小公主,怎得現在反而沒了聲音?」
景明稍稍抬眼:「證據確鑿下,我為何要浪費口舌?」
「證據確鑿嗎?」
宋姝婉撐著身後的牆壁緩緩站起,眼底逐漸冰冷:「既然證據確鑿,那景頭領為何不直接判我的罪呢?」
「世子妃的罪,得由皇上判。」
景明說著,示意旁邊的獄卒上前:「將周圍的人全都換走,此地除了她,一個人都不能有。」
獄卒應聲,很快就將宋姝婉左右牢房裡的人全都帶走了,其中也包括之前一直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