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不知何處傳來的水聲打破了屋中的僵持,宋姝婉稍稍收緊手指,正欲言語,就聽「砰」的一聲,外間跪著的僕婦里,有一個倒了下去。
下一瞬,一個暗衛將那倒下的僕婦拖走。
剩下的僕婦見狀,喉頭都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又倒了一個,她們也會倒的吧?可她們不想死啊,她們不想死。
左邊邊緣的僕婦攥緊手指,膝行著往前爬了些距離:「世子,奴婢說,奴婢交代半月前,侯爺將整個候府的下人都喊到了前院,說了些,候府主子是誰的話,奴婢等人當時想著您不在,便稍稍配合了些。」
「但是,但是奴婢等人絕對沒有要背叛您的意思,求世子繞奴婢一次,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裴寰微微側頭,並未言語。
隨著時間流逝,僕婦的求饒聲逐漸變小,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宋姝婉本以為是僕婦求饒沒得到回應便絕望了,但一個暗衛的上前讓她知曉,那僕婦和之前的那個一樣,全都昏迷了。
七月底的天本就炎熱的要人命,又在院中跪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倒?
「世子若有火氣,大可對我而來,何必為難一些僕婦?」
裴寰抬眼,語氣中帶著些許好笑:「你覺得,我讓這些僕婦跪著是在針對你?」
「世子先是派人盯著我,又說了小公主前往信國公府的事,兩相牽扯,不就是在針對我?」宋姝婉直直盯著裴寰,心中的懊悔與歉疚變成了火氣,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受到了影響。
裴寰笑了,但那笑意卻沒達眼底:「我確實生氣,但還不至於因為你的過錯而無能遷怒他人,你可知我二人離京幾月,這清風院已經成了旁人的清風院嗎?」
宋姝婉頓住,呢喃重複:「清風院,成了旁人的清風院?」
這時,一道身影悄然出現,是之前受傷轉到宋姝婉身邊的暗一。
暗一低聲說:「侯爺在您和世子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一直在替換清風院裡的人,以往的舊人全都被送走了,也是因此,您的行蹤才會暴露。」
宋姝婉聽到這裡,突然就反應了過來,裴寰確實派了人在她身邊,但那些人以往的存在感並不高,像今日這般,她的舉止全都被裴寰說出的,是頭一次。
「世子知曉我的舉止,是因為院裡的人暴露了我的行蹤。」
裴寰冷哼:「多嘴!」
暗一低著頭,沒敢做聲。
見狀,宋姝婉動了動唇瓣,良久只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裴寰冷冷開口:「你這聲對不起我可受不住,來人,將這些僕婦全都壓下去。」
「是。」
院裡的護衛走出,將還清醒的僕婦拖走。
宋姝婉立在原地,待暗衛也退下,才再次開口:「我今日去信國公府,是為了拿回和宋家有關的東西。」
見裴寰沒有言語,宋姝婉抿了抿唇,繼續解釋道:「世子先前得了封信,而桃兒則帶了一塊玉佩過來,所以我想著信國公府應該也留了些宋家的東西。」
她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指尖掐進掌心的嫩肉中:「但我不知,皇上會傳那道旨意,我不明白,皇上怎會允許小公主出宮,前去信國公府養身體?」
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是說不過去的,根本沒有道理。
裴寰暗中嘆了口氣,他知曉宋姝婉的焦急,只能說今日的情況,是在各種陰差陽錯下造成的最差局面。
「小公主如今與鍾柔的關係非常不錯,她開口,皇上自然會允她,而鍾柔的夫婿是誰,不用我多說了吧?」
宋姝婉微怔,話說到這個份上,確實不用再多說,小公主主動要去信國公府,以皇上寵她的架勢,自然會讓她過去。
至於和鍾柔的關係宋姝婉苦笑,小公主這是對裴寰的情誼還在,所以想從鍾柔那邊找突破,說白了,就是想對付她。
「世子,今日的事」
「我會處理,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另外,你近日莫要再走動,那些僕婦傳出的消息,很容易將你置於險境。」
宋姝婉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