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掛了電話,朝著象棋攤跟前那個殺手走去。
象棋攤在兩棵梧桐樹下。
梧桐樹葉稠密,幾乎遮擋了所有的陽光。
樹蔭下,下象棋的是兩個老漢,一個光頭,一個留著發白的短髮。
兩個老漢搖著扇子,喝著茶水,抽著煙,下著棋。
好不自在,一看就是有退休工資的。
三個圍觀者。
除掉那個戴墨鏡的殺手。
另外兩人圍觀者一胖一瘦,一個幫光頭的老漢,一個幫短髮的老漢支招。
場面很是熱鬧。
唯獨那個戴墨鏡的一句話不說,與熱鬧的額場面,格格不入。
他不時地透過墨鏡,看向王鐵柱的店鋪,當他看到王鐵柱過來。
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獰笑,然後低頭看著棋攤,裝著若無其事。
但他的注意力,卻全在王鐵柱身上。
當王鐵柱走過馬路,他的身體逐漸緊繃。
右手摸向了口袋中的利刃。
近了~
更近了~
十步~
八步~
六步~
他握住利刃,思考著抹脖子,還是刺心臟。
刺心臟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概率,抹脖子,只要對方不防備,一刀封喉。
最後他決定抹脖子,但必須在對方不防備下動手。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獵人,看到一隻野豬進入了他的標準鏡中,只需要等野豬張嘴的一刻,扣動扳機。
就能一槍把野豬打死。
這種掌握別人生死的感覺,讓他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就像是主宰著別人生死的神。
近了。
已經到了跟前了。
只要伸手就能碰到,已經到了可以出手的距離。
可是……王鐵柱一直沒有看棋盤,而是看著他。
他只能裝著什麼都沒看到,繼續看棋盤,好在有著墨鏡的掩飾。
他臉朝著棋盤,但眼珠看向那裡,王鐵柱看不見。
等吧!
一直等到王鐵柱轉頭的一瞬間。
可是王鐵柱為盯著自己看……目不轉盯的。
難道發現了?
不應該啊,他做得極其隱秘,這種蠢貨,不應該發現啊。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王鐵柱竟然還盯著他看。
他裝著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向王鐵柱,然後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低頭繼續看棋盤。
王鐵柱還盯著他看。
他意識到不對,抬頭看向王鐵柱,這一次目光沒有移開。
直接與王鐵柱對視,冷聲道:「你看什麼?」
王鐵柱見殺手終於說話了,冷著臉道:「我看你怎麼了?」
眼鏡男暗暗咬牙,若不是擔心當面出手,對方躲過去,他已經出手了,點點頭:「好,我不看你!」
說完低頭看棋盤。
王鐵柱仍然盯著眼鏡男,就那麼盯著。
眼鏡男強忍著心頭怒火,沒說話,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他忍不住了,再次抬頭看向王鐵柱,怒問道:「怎麼還盯著我看?」
話剛說完,就感覺眼前黑影一閃。
啪~
一聲重重的耳光聲響起。
眼鏡男就覺得臉上把打得火辣辣的,眼前金星亂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