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四泡在那甜香溫暖的熱湯中竟迷迷糊糊睡著了去,在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和呼喚聲中終於悠悠轉醒。
「進來!進來!」趙四有些不耐煩地伸了伸腿腳,發現香湯已經轉冷,自己怎麼就睡了過去呢?許是這熱湯太過舒服了吧?
趙四抓起了旁邊案上為他置備的一套全新雪白**褻褲,匆匆套上。
只見來人為首的是那劉媽媽,後面跟著青蓮青蕖兩個侍女和一陌生藍衣男子。
那劉媽媽滿臉堆笑,歡天喜地上前扶了趙四一把,道:「趙官爺洗得可還舒服?哎呀!可叫奴家好一頓叫喚!快,去給趙爺上茶!」
「嗯!嗯!多謝劉媽媽!劉媽媽,胭脂姑娘可準備好了?」
「不急!不急!媽媽有些好事兒要跟趙官爺談!來,來!官爺先坐下!」
趙四端起茶碗一口氣便幹了,抹了一把嘴,很是不耐煩地急道:「何事?快說!」
「是這樣的,趙官爺才思敏捷,文冠八方,賞臉來我們醉月樓那是蓬蓽生輝,與有榮焉……」劉媽媽拉著那趙四的袖子正說得起勁,卻被趙四一甩衣袖,拍著桌子一把打斷:「行了!我是個粗人!有話快講!快講完了帶起去找胭脂!」
「是,是!趙公子今日可是鴻運當頭,財運亨通!剛剛那位山公子已經應了下來,如果趙官爺今日肯割愛,將胭脂姑娘讓予他,便會重金酬謝趙官爺!你看,山公子這都派了隨從親自來和趙爺談了!」
說完,那個藍衣隨從便拿了幾張銀票上前來。
可惜,這事如果擱在別人身上十有八九能成,可惜這次遇上的是趙四。
趙四這人平常雖愛財,可他斂財後唯一的目的便是逛窯子,把妹子。好色是他的命中劫數,今日他折騰了半天,好容易與那天姿國色,艷絕天下的胭脂只有一牆之隔,他幾乎都已經能聞到那胭脂誘人的體香,現下叫他如何能放棄?
沈默雲也就是把握了趙四這一致命弱點才想法子引了他上青樓來。
果然,趙四一聽,不禁拍案而起:「我呸!今日胭脂姑娘是我靠才華贏下的!有本事叫那『山公子』在台上贏我啊!弄幾個臭錢來顯擺,看不起我趙四嗎?」
那藍衣隨從往前了一步,謙卑道:「這位爺,先消消氣,我家公子絕無看低官爺之意,只是……,只是真心愛慕胭脂姑娘。要不,我家公子再加兩成?」
「滾!滾!給我滾!」那趙四邊說,邊抓起了手邊的青瓷冰紋蓋碗便砸了過去。
那藍衣隨從倒是個硬氣的,任由那茶碗砸到了他靴子上,既不閃躲也不慌張,倒是與他那主子一樣的淡然。「這位兄台真的不考慮下?我這有兩百兩銀子,夠兄台娶個幾房美妾了。」
「滾!滾!叫你滾!多少錢也沒用!今日我醉了!殘了!死了!都要在這醉月樓!叫你那破落戶,狗眼看人低主子死了那條心!趁小爺還沒罵出更難聽的,趕緊滾!」說著,又將手裡的青瓷冰紋茶壺也扔了出去。
可惜,此時的趙四還沒想到他將一語成讖,今日真是殘了也出不了醉月樓。
藍衣隨從看明白這趙四一根筋地想要睡胭脂,便不再多言,向劉鴇母抱拳告辭便回去復命。
那劉媽媽正在心疼地上摔得粉碎的茶碗,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便發現那配套的茶壺也被摔了個粉碎。而她今晚最大的潛在金主正冷麵向外走去。
她反射性追了上去,連連叫了十幾聲,那藍衣隨從也沒有停下腳步。
那「山公子」答應,如果這趙四肯割愛,會額外私下裡給她五百兩的酬金!五百兩啊!這可是一大筆的意外之財!要知道她這鴇母雖面上光鮮,可時時都要聽主子調遣,一月下來加上油水也只有勉強三百兩銀子。
今日她本以為福星高照,可沒想到這到嘴的肥肉卻如此輕而易舉地丟了!叫她怎麼不氣?叫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可是,今日這趙四拿下胭脂是整場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又不好砸了主子的招牌。這口氣堵在她胸口,真真是要把她憋出個內傷來。
「哎呦呦!我的趙官爺誒!您又何苦與錢置氣……」劉媽媽還不死心,上來拽了趙四,企圖再勸一把。
「行了!快帶我去見胭脂!」趙四再也等不了了,反手一推,急切地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