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敏感的時局下,所有百姓緊縮家中,居然還是有地方走了水,一看便知不是疏漏,不是巧合,多半是又有騷亂要起。
此時沈默雲的安排頓時顯得有先見之明起來,所有人心悅誠服,再無人有半分不恭。
沈默雲挑了些健壯機靈的家丁婆子出來,分別派去了幾道門看動靜。其餘人則都被打發了下去。
「姑娘,你看!」
不遠處的西邊也有火光映紅了天際。
南軍都在外城和城郊,城門守備這麼嚴,內城必定是進不來的!那麼,這是城中殘存的南軍開始反撲?還是報復性的作為?還是什麼勢力要趁亂牟利?
已快過子時,本該更深露重的京中卻越發喧譁了,滾滾的濃煙伴著急躁的呼喊頓時交織成了沉悶的氛圍瀰漫去了空氣中,饒是寒涼的冷風也吹不散那分陰霾……
總算還好,回了瓊華簡單洗漱了一番後,那喧譁之音逐漸下去,黑煙與焦味也漸漸散去,漆黑的夜幕再次濃重了起來……
沈默雲感覺疲累不堪,剛剛倒上床,卻是夏桃來稟。
「大小姐,表小姐來了,哭著喊著要進園子來。這會兒正在拍門!」
「她來做什麼?讓她回去!」
「表小姐哭得悽慘,只說最近日子不好過,大姑奶奶前幾日又病倒了!此刻外邊兵荒馬亂,還有人燒殺掠奪,趁火打劫。說是她家隔壁的趙姓人家剛剛被匪徒洗劫一空,她走投無路,夜不敢寐,怕被人盯上他們孤兒寡母,無奈下只能來投靠沈府。」
沈默雲微微眯了眯眸子,聽上去倒是沒什麼漏洞。這母女最近焦頭爛額,永毅伯府的那位新夫人厲害得緊,將施定忠收拾得服服帖帖。沈靈帶著吳筱玉又鬧了幾次,卻被對方報了官,這會兒連施家管家的面都見不著了。
加之沈靈的積蓄被沈默雲「訛捐」,皇帝的人又順走了沈靈的幾張大額銀票,她最掙錢的鋪子「錦上花」也盤了出去,素來手頭闊綽的沈靈也有了幾分拮据,就連鏢局請去的守衛也都打發了回去。這會兒,若是京中一起亂子,她們一個病人,一個孕婦,倒的確危險。
不過……沈默雲與她二人已經撕破了臉,還是要防上一防。
「大姑奶奶也來了?」
「是!聽說在馬車裡躺著呢!說是上吐下瀉了好幾日,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表小姐說,她只求大小姐開個門,否則她一屍兩命加上沈靈,一下子便是三條性命……」
沈默雲哼了聲,吳筱玉倒終是學會了她娘的那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一樣沒少。
「表小姐還說,她只求進了沈府隨意找個地方待著,只要過了這風頭,她幾人即刻便離開,絕不會碰沈府一草一木!」
「嗯!笑言你腳程快,你去看看吧,若一切確實,便先讓她們進來避避吧!」即便沈府有大秘密,並不如外界所想的安全,可有這麼多禁軍侍衛,總比外邊要強上許多。
笑言果然很快回來。
說是沈靈病重不重她倒是不知,不過吳筱玉的確是挺了個大肚子,整個人都憔悴瘦削了許多,眼睛也是腫的,一開口就是哭。
除了睡著的沈靈,吳筱玉還帶了一個車夫,一個老管家和一馬車的行李。
笑言上馬車翻看了一番,裡邊大都是些細軟衣物,並無不妥。
這群人確有幾分走投無路,投奔親戚的悲苦無奈。
非常時期,一來吳筱玉有身孕,用不著避嫌,二來為了謹慎,這一行四人便一股腦兒被沈默雲依舊安置進了秋波院。
她又派了幾個人去盯著,回稟來的消息也無可疑,只說幾人都安分守己,只顧著服侍沈靈,什麼要求都沒提。吳筱玉更是萬事親力親為,對沈靈照顧萬分……
沈默雲尚未來得及舒口氣,又有人來稟,說是沈琴夫妻也來了。
沈琴用的藉口也差不多,說是兵荒馬亂,他們驚恐,實在不敢在自家那小院子裡待著了,求沈默雲不計前嫌,放他們進來服侍老太太。大難當頭,到底是一家人,且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話。
這一次,沈默雲想都沒想,便駁了下去。
現在想到是一家人了?拿了老太太當幌子?背靠大樹好乘涼?
早幹什麼去了!
再說了
第九二二章 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