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兒,沈默雲終於能判定,施定忠這是有備而來。他將吳筱玉百般折騰,就是為了來尋了自己。
沈默雲終於正眼與他有了對視。
面對她質疑的眼神,施定忠明顯一松,眼裡有幾分欣喜,急迫,還有些焦躁和巴望。
沈默雲還捕捉到了他嘴角一絲轉瞬即逝的淺笑。
施定忠落下最後一子便投子認負,起身帶著吳筱玉離開了。
不過他起身前,沈默雲注意到他還特意敲了敲那棋罐。
沈默雲將沈靈支了出去。
她將自己的那些白子摘了出來,又去掉了邊邊角角沒用的棋子。
此刻的棋盤上黑子分明,圍作了兩個字:合作。
合作?
合作什麼?
她手一推便散了那倆字,又拿過了黑子棋罐,在罐底棋子下邊果然摸到有一物。
一瞥,見是疊起的白布一塊,上邊有密密麻麻紅色的字。
血書?
的確,王慈狡詐,別說施定忠那處,就是沈默雲這裡,也都連紙墨都未見。
只不過……血書?有必要嗎?
關鍵是,這個施定忠可靠嗎?
沈默雲頓生一念頭,施定忠,他會不會是王慈派來試探自己之人?
不過懷著好奇,她還是將這碎布藏於袖中,藉口要眯一會,悄悄在被中打開了這布頭。
原來,施定忠不願被囚,他想與自己合作逃出農莊。
有意思!怎麼逃?
怎麼合作?
他們有希望?憑什麼?
禾禾卻一下子便鑽進被子來,叼了那塊布頭便舔了起來。禾禾從不上自己床,能讓它不知輕重的,只有美食!這塊布頭怎麼了?
沈默雲一把拽過那布頭放到鼻端嗅了嗅。
她頓時無語。
這哪裡是什麼血書,這分明是蘸了熬得極濃極稠的紅豆血糯羹一筆一划寫成。裡邊加了桂花,甜棗和蜂蜜,這是昨日王慈特意囑咐下來,給自己補血補氣喝的。自己只吃了一碗,吳筱玉好甜食,當時沈默雲便讓她連小砂鍋都一起端走了。
昨晚禾禾沒吃著,這會兒它的饞蟲一下便被勾了上來……
呵呵,看來自己半點不曾高看施定忠,這樣的世家子,把身體看得極重,哪裡捨得放血寫字呢!
不過……這樣真性情的流露,倒顯得施定忠的行為真實了不少。若他為王慈所用,要筆要血都可以,何必還要這般折騰……
而若他真與自己有共同目標,那倒絕對是大好事。
他雖是個紈絝子弟,可畢竟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若是關鍵時刻能幫襯自己一二,確是好事。
沈默雲伸手將這布條悄悄拿燭台點了。
眼看日薄西山,沈默雲再次走了一圈,可這農莊依舊平靜。
她有個預感,或許財寶並不一定會運到這個農莊吧?
若是那般,情況似乎更糟了。
她先前已經有了預備,若是最後實在沒法逃脫,她便點燃那信號彈引來禁軍,大不了豁出去一條命。
可若不見財物,即便她成功引來禁軍又如何,只怕禁軍人還未至,沒有羈絆的南軍便已四散。到時候財物撈不著,人也抓不到,搭上一條命,一切都是徒勞……
而這個猜想越來越明確。
天黑了,也未見王慈和運送寶箱之人。
王慈顯然並不在莊上,那麼他定是在何處處理這批寶物。
沈默雲頓覺失望。這意味著,她連在農莊放信號彈的可能都沒有。
逃走?即便真的逃了,僥倖逃出去了,可那些財物找不到,太后依舊不會饒了自己!
這條道,似乎越走越偏了。
晚膳後,王慈終於出現了。
他一進門沈靈便退了下去,「識相」無比。
他囚禁了自己,又傷了禾禾,沈默雲倒是有正當理由對他再次疏遠了幾分。
「聽說雲兒你去找我了?」
「我沒走遠,只去了不遠的農莊。這兩日有些忙,估摸沒法來陪你!」
「雲兒,你別怪我!我知你素來有想法,這才軟禁了你。不過你放
第九五八章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