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來提醒你?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要不要我仔細給你說一遍?」
「跟你交易的人為什麼要老夫人的命?打的是什麼主意?」
夜秋瀾說著都笑了:「守孝啊,老夫人那裡可以一年,你呢?親生父親,他可以名正言順的下旨讓我守孝三年,而三年誰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你居然讓我跟青濡王好好過日子?能好在哪裡?」
「父親,你要是死了,侯府也沒了,這一堆的爛攤子,你讓我怎麼收拾?哪裡可以好了?果然,你永遠只是說得好聽,做的事情沒有一件好過。」
夜博雲目瞪口呆的看著夜秋瀾,雖然被責罵了一通,他卻生不起氣來,因為夜秋瀾說的是事實。
而一死百了,所有的事情卻要夜秋瀾一個人扛了。
不過,夜博雲最回不過神來的是,夜秋瀾的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你……居然什麼都知道?連我和他的交易都清楚,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捏了捏手心,夜博雲打了個冷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害怕,還是該慶幸。
因為自己的女兒這麼厲害,他反而放心了。
夜秋瀾冷笑:「對啊,可是我寧願不知道,因為知道了,我連最後一聲父親都快叫不出來了,從小到大你除了傷害,為我做過什麼?就連辛苦將我生下來的,也是娘親,你讓我存在,也是一種傷害。我叫你父親,你聽得心慌嗎?」
「選秀之後,我被賜婚了,你又做了什麼?還有十二天,可你又是怎樣打算的呢?」
「我好不容易將老夫人的命拖著,甚至想辦法讓皇上繼續這麼撐住,最後還是沒想到敗在了你這裡。」夜秋瀾說得極為冷漠:「三年啊,青濡王的身體只需要兩年,你是男人,你覺得會有怎樣的後果?」
夜博雲生生的承受著這些指責,雙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的確,皇帝說賜他世襲的爵位,他就想不到其他了。
而且,他也沒有想過自己原來活不長的。
昏迷一次,夜博雲醒悟,卻發現對夜秋瀾來說,事情有多麼糟糕,可是,他除了不咸不淡的說幾句祝福的話,有什麼用?
哀傷的看著夜秋瀾,夜博雲覺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為她做過哪怕一件值得說道的事情。
夜秋瀾終於將積累了兩世的話說了出來,心情徹底平靜了。
淡淡的看著夜博雲,夜秋瀾輕笑:「不過,沒什麼,習慣了就好,其實從老夫人病危之後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夜博雲一個用力,突然咳嗽起來:「讓我見見青濡王,讓我見他。」
夜秋瀾漠然:「不用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剛剛才說過了,有些人死前說過的話很沉重,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我欠他的夠多了,不需要你再插一腳。」
夜博雲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撐起了半個身子:「你欠他的?為什麼是你欠他的?」
「拜你們所賜啊!」夜秋瀾說得意味深長,無論是前世的錯過,還是今生的保護,那都是拜侯府所有人所賜,有因才有果。
前世若非郁姨娘成為了侯夫人,不是夜博雲和老夫人給了夜姿纖的底氣總想算計她,將她踩在腳下,又怎麼會落選後去做了張妃的大宮女。
這樣,她跟雲沐辰又怎麼會錯過一輩子?
夜秋瀾悟了悟胸口,每次一想起這些就難受,心痛,這輩子就是從選修之前開始改變的,所以,結局完全不同了。
並沒有刻意去改變,卻又徹底改變。
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撫了撫夜秋瀾的墨發。
夜秋瀾一驚,回頭對上雲沐辰的溫柔。
雲沐辰嘆息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臉:「對你好而已,你受著就行,哪來這麼大的負擔?」
抬頭看了看夜博云:「不知道安樂侯見本王要說什麼?」
夜秋瀾一把揪住雲沐辰腰間的衣服:「你怎麼突然來了?」還是這樣關鍵的時候。
雲沐辰拍了拍夜秋瀾的手背,掰開她的手指,用溫暖的掌心包裹:「這話題轉移得很僵硬,我不吃這一套,聰明如你,會看不出安樂侯已經是迴光返照了嗎?」
「我倒是想聽聽,他最後能說些什麼?」雲沐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