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非陰沉著一張臉,木然的坐在周老夫人的旁邊,捏著杯子蓋,拿起又重重的放下,敲得杯子發出清脆的響聲來。
    周老夫人心頭被那敲擊聲弄得煩躁不已,便是出聲斥道:「你一個大老爺們,為了這麼事就如此失態,在官場上如何行走?」周老夫人的語氣同樣是很煩躁,既有為了那件事情煩心,也有對李恪非的恨鐵不成鋼。
    李恪非「哐當」一聲將蓋子扔在桌子上,眼底閃過一絲戾氣來。好半晌才森寒道:「這個鄭家,未免欺人太甚了!」
    周老夫人沒吱聲,吱聲眼底也是閃過一絲惱怒。不生氣那是假的。可是周老夫人更明白——這個時候,並不是她再上去添把火的時候。她若是也跟著附和,只會讓李恪非越發生氣,越發的憎恨鄭家,越發的失去冷靜。
    「好了,事情也發生了。你再想也沒用。」周老夫人緩和了語氣,柔聲勸道。看著李恪非帶了紅血絲的雙目,只是心疼不已:「不管在呢麼,身子是自己的,可不能不愛惜。」
    李恪非抹了一把臉,眼底仍是帶著惱怒和恨意:「我咽不下這口氣。難道真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然還能怎麼樣?不認鄭瑜這個舅子了?還是乾脆一封休書將鄭氏休回鄭家去?還是乾脆將鄭長君大卸八塊?」周老夫人冷笑一聲,伸手拍了拍李恪非的肩膀,諄諄教道:「若真是如此,那可不是枉費了我當年拼命算計才娶了鄭氏的心思了?我們辛苦聯姻是為了什麼?非兒。你在這件事情上不可以衝動。事到如今,咱們也是別無選擇。鄭瑜那邊是不能斷了親的,鄭氏也是不可能休棄的。那麼,鄭長君就動不得。再了。不過是個丫頭,又值當什麼?要我,這件事情倒不見得是壞事。除了幾個丫頭。我們自然也沒什麼損失。可是鄭瑜卻是從此在你跟前抬不起頭來了。將來你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不怕他推脫。就是鄭氏,以後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前一段時間你不是她氣焰越發囂張了?從今以後,你也不必顧忌她了,豈不是很好?」
    話是這麼的沒錯,李恪非心頭也明白,可是一想到那樣的奇恥大辱。他又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鄭長君也被打斷了腿,算是吃了教訓了。回頭鄭瑜肯定也不會放過他的。」周老夫人又道,「鄭長君偏是鄭瑜的嫡長子,我們總要給鄭瑜幾分面子。」
    「我明白。」李恪非緩緩頭,只是眼底仍是帶著戾氣:「玉蘭那個賤人。我卻是不能便宜了她。她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難道還真的會讓玉蘭跟著去鄭家?」周老夫人冷笑了一聲,眼底也是凌厲之色。就是手中的佛珠也是被用力攥緊了一下:「我送給鄭家,不過是表明了我們不在乎這樣一個丫頭,但是那賤人卻是決計走不到鄭家的。」
    李恪非了頭,對周老夫人的話深信不疑:「那就母親多操心了。」
    「嗯,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周老夫人了頭,旋即想起曇華來,便是將佛珠放在桌子上,抿了一口水。這才又下去:「倒是曇華,你覺得如何?她昨兒那副樣子,倒是有幾分氣勢。若不是年紀了些,只怕更是看著不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