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明月樓,顧滿就有些睏倦的窩在美人榻上,一動也不動。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的腦子明顯有些不夠用。
六皇子看起來跟麗妃還有昌平公主的關係明顯不好,甚或是有仇,但是顧滿卻也看的出來,賢妃卻對這個養子不是一般的在意,她有些頭疼。
那婉妃的來頭不大,貌似是個御史的女兒,聽說很是溫婉,想到溫婉這個詞顧滿就覺得好笑,真的溫婉也不會在民風淳樸的古代做出這種足夠浸豬籠的事情來了,簡直有些喪德敗行。
上一世新帝登基之後就有許多八卦傳出來,說他居然留下了他父皇的許多妃子繼續封妃,上一世顧滿覺得那些傳言太可笑,這一世的顧滿卻覺得完全有可能了。六皇子他長得就像個太監(原諒她對偷自己父親女人的男人沒好感。),而且綜合上一世......
說到上一世,顧滿又忍不住想起這一世跟六皇子走的很近的謝庭來,她總覺得謝庭被趙王當眾殺死很有可能是跟謝振軒有關,不知道是她自己想的太多,還是今日謝振軒對謝庭的反應太奇怪。
她不是沒看見謝庭偶爾看著謝振軒時眼裡的嫌棄,還有,謝庭跟他要的證據......
顧滿搖了搖頭,就發現沛琴跟執畫兩人抱了衣物進來,準備服侍她沐浴。
她整個人泡在澡盆里,被溫熱的水覆蓋,覺得疲倦跟煩躁都被一洗而空,就伸頭問執畫:「今日你們留在家裡,除了老爺跟太太要錢之外,可還探聽到了其他事情?」
沛音替她將衣服披上,想了一會兒又有些猶豫的道:「按理是沒什麼事了,但是我去接您的時候在綴錦閣那邊看見表少爺跟五爺了......」
陸翰軒?顧滿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腦袋:太久沒聽見這個人的消息和名字了。她幾乎都忘記了還有這個人存在。
陸翰軒跟顧承宇居然也能聊到一起去麼?
顧滿想起最近顧承宇格外的安靜,心中就有些懷疑他們二人湊在一起的目的。
陸翰軒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好高騖遠又偏激得可怕,似乎覺得整個世界的人都看不起他似地,而且跟別人結仇也節的特別可笑,而顧承宇,他就是一條毒蛇,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在暗處趁你不注意狠狠的咬你一口。
這顯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湊在一起的話,顧滿擦了一把臉。轉頭問執畫:「上回明琴母親家裡出了事,還是你借了她十兩銀子吧?」
明琴是顧承宇旁邊的大丫鬟,馬姨娘打算抬她當姨娘的,執畫知道顧滿的意思,點點頭,問她:「那我去打聽打聽消息?」
一個丫頭,再受寵愛也拿不到什麼消息,顧滿深知顧承宇對於下人都不信任,因此也只是略隨意的點了點頭。吩咐她:「你明日往我外祖父家去一趟,告訴我舅舅父親跟母親要九萬兩銀子的事。跟我母親那兒就說是去還採薇表姐的帕子。」
想到顧承宇,顧滿停頓了一下,就想起謝振軒來。
謝振軒......新帝。顧承宇,後來的錦衣衛指揮使......她只愣了一秒,就覺得寒意從腳底一直爬到心上,將她整個人都凍在了原地。她想她大概終其一生也無法忘記顧承宇到後來給她帶來的傷害。
而這一切。原來是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麼?
她想起顧承宇去江浙的這大半年,忽然覺得自己一定錯過了什麼事情,憑他一個庶子。他究竟是怎麼認識謝振軒,又怎麼可能跟謝振軒有那麼好的交情的,說這裡面什麼事情也沒有,誰信?
謝振軒憑什麼這麼信任一個什麼也沒有,又起不了什麼作用的人呢?
顧滿想了許久,才重新在霧氣環繞的屋子裡睜開眼睛,無論是什麼原因,這一世,再不能讓顧承宇靠上謝振軒這棵樹了。
若是她沒有記錯,明年就是立太子的時候,她記得登上太子位的,是幽王。
但是上一世成了太子的幽王這一世早就已經是階下囚了,所以並不可能。
顧滿在心裡想了許久,也無法猜出明年立的太子究竟會是誰。但是可以確認的是,王伯雍在上一世一直都是太子的絕對擁護者,他後來被謝振軒忌諱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一開始並不承認他是合法的皇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