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夫人頓時警惕起來:「阿瑤?什麼阿瑤?」
「誰家姑娘叫這名字,我怎麼沒聽過。」
見凌老夫人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凌夫人後悔不已,她就不應該嘴那麼快,直接把這個名字說出來。
誰都知道,整個信遠侯府上下,其實是凌老夫人的一言堂。
凌老夫人一拍桌子:「說,我還沒老糊塗呢,我看你眼珠子滴溜溜轉,就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
沈婉清本來不想說,在凌老夫人的催促下,只能硬著頭皮道:「我那侄女沈金瑤小名就叫阿瑤,可是我從未跟澈兒提起過她,畢竟這婚事只是兩家有意向而已,什麼都沒定呢。」
換作別人,只會把這當成一個巧合,可落到凌老夫人耳朵里就不一樣了,凌老夫人此生有兩件驕傲的事情,一是把女兒培養成了育有皇子的貴妃,另外一件就是有凌軒澈這麼個新科探花寶貝孫子。
任何對凌軒澈不利的事情,她都容不下。
還沒見到沈金瑤,凌老夫人就已經把恨轉移到了她身上。
「怪不得,我就說澈兒素來身體康健,怎麼可能莫名病倒。肯定都是她給克的,這可真是災星,什麼都沒定就害得澈兒大病一場,我家澈兒這麼優秀,娶公主也是夠的,你趕緊給那邊寫信,就說這樁婚事不談了。」
「啊?」
沈婉清心底發苦。
她確實從來沒和凌軒澈提過沈金瑤,畢竟這事兒八字都還沒一撇。
天知道這凌軒澈是怎麼知道沈金瑤名字的,亦或者凌軒澈喊的是另外一個阿瑤。
前些日子凌老夫人還說,沈父乃是一品大員,實權在握,而天下第一書院的白鷺書院院長膝下只有一女,也就是沈夫人,娶了沈金瑤就能獲得白鷺書院和沈父的雙重人脈,對凌軒澈仕途有利,讓她一定要促成這門婚事。
結果呢,現在信都已經寄出了,人家全家要帶著女兒過來相看了,這大半夜的,因為捕風捉影的事情,就要不談這事兒,她又怎麼跟沈家交代。
正當沈婉清發愁怎麼把這個事情糊弄過去時,床榻方向,傳來極其虛弱的聲音。
「不不能。」
凌老夫人大喜過望,緊緊握住凌軒澈滾燙的手:「我的寶貝孫子,你可終於醒了。」
凌軒澈俊美的臉龐上滿是汗珠,面白如紙,雙唇毫無血色,他雙目睜開,直勾勾看著床帳,眼中沒有焦距。
他不斷呢喃:「不能,不能,不能婚事,不能取消。」
眾人面面相覷,皆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醒來說此話。
凌老夫人正準備追問幾句,而那凌軒澈已經再度昏死過去,無論怎麼叫喊,他都不再有反應。
見狀,沈婉清小小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有凌軒澈這句話,死老太婆應該不會逼著她取消和沈家商議婚事了。
還沒等這口氣徹底放鬆。
沈婉清就聽到凌老夫人在一旁陰沉沉道:「二媳婦,現在澈兒正病著,我先不和你計較,等他醒了,我好好跟你算這筆賬。」
沈金瑤回到屋內。
此刻,陰暗的天邊已經升起了點點亮光,她卻半點睡意都沒有。
船的事情,由爹爹去調查,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她相信憑她爹的辦事能力,若有疑點,定然能夠查出。
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沈金瑤腦海中閃過凌軒澈、凌天寶、沈婉清、凌月娥、凌老夫人等人的臉。
她獨自在書房裡,攤開一張紙,將前世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一記錄了下來,特別是在凌家遇到的所有事情。
前世父母死後,凌老夫人和姑姑沈婉清熱情地邀請她到凌家居住,
到了凌家後,凌老夫人讓她不要拘束,把凌家當自己家看待,話里話外說的都是十分喜歡她,想讓她當自己的孫媳婦。
表妹凌月娥,總是拉著她,有說不完的話,親熱熱地喊她「表妹。」
當然,每次喊完「表妹」後,凌月娥總是會從她手中「借」走幾個不錯的好物件,這一「借」,東西就再也沒有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