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太子大婚的吉日,這也是盛況空前的一樁喜事,邊關捷報頻傳,又為太子的大婚增添了喜慶,押解人犯的軍士到了都城,把趙弘毅一干人交給暗雲衛,太子這時候沒工夫管著這幾個人犯了,倒是傳下話來,讓善待這些人。
趙弘毅重傷未愈,一天天的只管發起楞來。
連一句話都不肯說,身邊的小廝想盡了辦法也不能讓大公子開懷,趙弘毅一心求死,他沒死成,反倒折損了三個弟兄,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小廝,這些年處下來,早有了兄弟般的情誼,肯跟著他赴湯蹈火。
要說趙弘毅還有什麼牽掛,除了他的父母,他心裡最惦記的不是心心念念的李玉沁,反倒是欺騙了他的慎哥兒,讓他成了笑話的慎哥兒,他一心想要幫著的慎哥兒。
「周蘊、慎哥兒,慎哥兒、周蘊。」
趙弘毅冷笑一聲,悔恨噬咬著心肝,都怪他識人不明。
趙弘毅在心裡把這兩個名字念了幾萬遍,還是禁不住咬牙切齒,真要說起來,慎哥兒從來也沒給過他好臉色,不是敷衍就是翻臉,那小子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間,他反倒掏心掏肺的對他好,那小子心裡指不定怎樣竊笑呢。
他還惦記著人家的太子妃,他還傻乎乎的想要為國盡忠。
趙家暗中做了許多事,趙弘毅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父親、母親做什麼都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趙家養育了他,趙家的族人想要活下去,他的家族為了生存和皇族不共戴天,這些沒有什麼好說的,自古成王敗寇,趙家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趙弘毅又一次想起來見了明發的邸報時候的震驚,他那時候什麼都明白了,他再也沒臉回都城了,他只能在縣衙里混下去了。沒多久父親派人送信,父親沒怪他逃婚,父親不許他回去,皇帝要對趙家動手了。
趙弘毅和傳信的僕人吃著酒暈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身邊的這些小廝帶著他離開了縣衙,他們喬裝成商隊,趙家被查抄了,爹爹怕他回去送死。下令讓小廝把他帶走,走的越遠越好。
要不是走的及時他也得被抓回去。
父親深陷囹圄,母親忍氣吞聲,他是長房長子,有香火傳承的責任,流浪了三個來月,他們去了突厥,也打聽出來家人還算平安。
趙弘毅心裡略微有些安慰,皇家沒把事情做得太絕。
他不是熱血衝動,也不像他在上書里說的那樣慷慨激昂。他只是不想活著了,趙弘毅沒想到的是他的這些小廝情願跟他同生死,要是沒有這些人,他早死了吧。
皇太子大婚,趙弘毅也分到一杯薄酒,太子派人送來了梨花白。
趙弘毅看著托盤中的一杯酒,忽然間想要笑了,太子不能容忍他活下去了?趙弘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些小廝痛哭失聲。
人生微涼,回憶仍暖。那只不過是一杯普通的水酒,他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到了大婚這天,太子妃一早就在禮官引領下忙碌起來,在父母面前拜了四拜。李鳴唯少不得說了幾句教誨之言,再往後父女之間就得行君臣之禮了,鼓樂聲中皇太子前來迎親,內官跪請太子妃升轎,在贊者的引領下儀仗隊由承天門進了皇宮。
皇太子的大婚莊嚴隆重,太子妃禮儀嫻熟。忙了一天的繁文縟節終於結束了,此刻淡月籠紗,香飄蘭麝,搖曳的燭光下太子妃極盡妍態,比平日更是美了十分,皇太子與太子妃並肩而坐,吃了交杯酒,宮女都退了下去。
玉沁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兩腮暈紅,垂了眼帘不敢看太子。
太子和她記憶里的慎哥兒不一樣了,半年多沒見過面,太子長高了許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舉止溫文爾雅,玉沁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淡淡的失落了,往昔那些熟悉的記憶如同過往雲煙般消散,她面前的是皇太子殿下。
周蘊含笑說道,「太子妃還不過來服侍孤王。」
玉沁柔順的站起來,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太子也不接茶杯,語氣淡淡的,「孤的意思是讓太子妃服侍孤王更衣。」
太子身上還穿著繁重的禮服,熠熠的燭光下形容俊美,表情卻很嚴肅。
玉沁在心裡誹謗著,剛才分明有宮女要過來服侍的,太子把人都打發走了,她累了一天,脖子又酸又疼,她是太子妃,要伺候太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