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上輩子欠你啊!你丫就是個討債的!」小白恨恨罵了句,它深知穆青衣身體底子虧損的多厲害,別說那日落水落下的風寒尚未徹底除盡,便是個好的,也不敢讓她這般淋雨。這樣,不就去了半條命麼?小白急的撓下一把白毛,疼的它哇哇叫。也好在著一疼,它才想起尋她的幾個丫鬟,忙跑去找她們。
「姑娘,您再吃些吧?」海棠端著碗蓮子羹,苦口婆心的勸。
歪在榻上的穆青衣連話都懶得說,只將頭歪向裡邊,閉眼作寐狀。
「怎麼樣?」牡丹抱了床丁香色的被子進來,見海棠端著碗便問。
「只吃了兩口。瞧,這么小的碗都不見空……再這麼下去,姑娘就……」說著哭了起來。
牡丹也看見那大半碗蓮子羹,卻也無法,只得勸說:「姑娘沒有胃口,不妨讓廚房做些開胃的來,或許姑娘聞見那味兒就吃的多些了。」
「對對對,姑娘喝了藥,口苦,定不想吃這勞什子,我這就去……」
海棠匆匆忙忙跑出去,牡丹見了只能搖頭嘆氣。姑娘不是口苦,是心苦。
她走到穆青衣榻邊,輕聲道:「姑娘,再蓋條薄被吧。」
穆青衣沒有吭聲,她便輕手輕腳給她蓋上。又過了一會兒,她正想找點什麼話同穆青衣說,卻聽見她均勻而悠長的聲音。探頭一看,見她已然睡去。她瞧了瞧穆青衣的臉色,面如金紙,唇色慘白,雖一日日盡在睡,眼下卻生出一圈厚厚的青黑。
這才幾日光景,人便眼見的消瘦下去,連眼睛都陷了進去。她如今這樣子,別說當初美色,不嚇著人便已謝天謝地。
牡丹看的心中泛苦。她本對穆青衣怨氣多過忠心,可經歷香囊事件後,她便死心塌地了。如今見穆青衣這般模樣,不由哭了起來。這一哭便收勢不住,榻上的穆青衣被聲音驚擾,扭了扭身子,輕輕哼了一聲。牡丹立刻不敢作聲,又見她睡的香甜,想亦不知是否哪日竟這般睡去便不再醒來,心頭愈發傷感難受,淚水更止不住。
海棠一進來便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由怒從心起:「賤蹄子,要哭出去哭,別在姑娘這裡!」牡丹見她來,便真的跑回自己房間放聲哭了起來。
「要不要跟國公爺稟告?小姐如今藥也不喝,飯菜粥米也不吃,連水都不大喝,萬一突然沒了,上頭又不知道,那不得一莊子人給她賠命啊?」莊頭同府里送藥材的人商量。
「府裡頭現在也一團糟呢,怕是也顧不上大小姐。不若先瞧瞧,指不定大小姐福大命大吉人天相呢!再說你瞧大小姐的面相,不像無福早夭之人,我們便再等等,若是仍舊沒有轉機,那會子再往府裡頭報不遲。」
「你說的也對……」
對毛線對,小爺是夫人的人,自然希望大小姐躲債多難命途多舛啊,你個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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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方程來莊子上那日,定國公知道老夫人昏厥,初時以為是老夫人設下的騙他回去的圈套,便派林全偷偷回去打探一番,誰知老夫人竟是真的昏厥了。他嚇的連臉上手上的傷都顧不得,跨上馬便往京里飛奔。
一進福苑便聞見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服侍的丫鬟婆子無不面露驚慌之色,他急忙往裡頭去。一進明間便看見好幾位等候的大夫,他忙問老夫人病情,卻得知這些大夫都是尚未沒診過脈的,診過脈的在偏廳開藥方。
他吩咐人留下所有的大夫,便朝老夫人起居的屋子裡去,撩開帘子第一眼,就看見圍著的滿屋子人。他擠開人群,瞧見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老夫人,眼淚就落了下來:「娘,兒子不孝……」
趙氏趕緊扶她:「國公爺,娘她福澤深厚,定能躲過這一劫,您不用太憂心。」說完才瞧見定國公手上臉上的傷,不由驚呼。
「我沒事,你們不要管我。」定國公都沒讓她把話說完,「大夫,我娘……」
「老夫人是思慮過度,又受了驚嚇,這才昏厥過去,也無大礙,施一次針便能醒來。」大夫摸著鬍子,胸有成竹道。
思慮過度還好說,受了驚嚇,好好的怎會受驚?莫不是庸醫胡言亂語吧?
「您這邊請。」見定國公蹙眉,旁邊便有丫鬟請大夫去偏廳,絕口不提要他施針的事。
趙氏見這情形,便主動解釋:「
第八十四章 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