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巔峰之時,穆青衣忽然大哭起來。
他進入的時候她沒哭,他捅破那層的時候她也沒哭,哪怕臉色慘白的可怕。可到最後,在歡愉的極點,她哭了。
方程手足無措,只得笨拙的吻著晶瑩的淚珠。可那淚珠好像不要錢似的,拼命往外涌,怎麼也止不住。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哭。
這一刻再也不會有了。
從他今夜離開開始,他的人生再也與她無關了,他們將變成熟悉的陌生人,再相遇時……不,不會有機會相遇了。她是內宅婦人,他是外男,今生今世,他們不會再有焦點,更遑論此刻的親密無間耳鬢廝磨。
她哭鬧了大半夜,好像要將今生今世的眼淚和悲傷了都用盡一般,無論方程怎麼哄怎麼逗,都止不住她的淚。
可每當他停下來時,她鬧的更厲害了。方程無奈,本來憐惜她初經人事,本來顧忌她的身體和名聲,可她那般,他也只得一咬牙,使盡渾身解數來安撫她。
不到二更,穆青衣便累昏了過去。方程抱了她好一會兒才起身,用溫在爐子上的水給她擦拭了身體,又將墊在兩人身下,染上她元紅的他的衣衫取了出來丟在一邊。瘋狂的時候他一直注意著,那些羞人的東西並沒有沾到其他地方。
她畢竟是女子,深閨多忌諱,他不得不謹慎。為了她,便是再兇險他也是不懼亦不怕的,遑論只是這樣小心一些。
將一切可疑痕跡毀屍滅跡之後,方程重新回到被窩,泛著微光的手從她太陽穴開始。順著經脈緩緩向下……
穆青衣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什麼都沒有,若不是某部位的不適,她甚至懷疑自己做了個桃色的夢。
不過,他向來如此,溫柔似水。
扶著微冷的緞面,她心底空落落的,眼神也有些呆滯。
「姑娘。您醒了?是再歪一會兒還是起來?」聽見動靜的牡丹立刻進來。柔聲道,「國公爺特意囑咐過,您若是不想起。大可躺著,今日休息一日。」
「略歪歪,半個時辰後叫我。」便是那般癲狂,身體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特別難過。穆青衣有些許迷惑。但她沒有深想,只覺得心難受的縮成一團。整個人也不自在的蜷縮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一片嘈雜,聽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多少張嘴,只覺得腦子裡嗡嗡嗡的。難受的快要炸開。
「……便睡著罷,昨日那遭還沒緩過來呢!」
「正因如此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萬不可叫人看出一絲破綻……」
高高低低的爭論中。穆青衣漸漸清醒過來。
是海棠和牡丹。
「可是爹爹喚我?」聽了幾句,大致聽出些眉目的穆青衣問。
正好。她也想見見他呢!
她尚未清醒,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
外頭靜了一瞬,帷幕晃動,海棠和牡丹先後進來。海棠一邊來扶穆青衣,一邊接話:「正是呢!先頭還說讓姑娘休息一日,現在去又急吼吼的來喚,真是……」
牡丹聽了就笑道:「指不定有甚重要的事。說起來,整個國公府里,也只有國公爺真心疼姑娘……」
穆青衣不耐煩,站起身子道:「好了,收拾收拾去外書房。」
定國公總是在外書房,雖說她一內眷去外院不成體統,但好歹是自個兒家裡,定國公閒賦,拜訪的人沒幾個,沒什麼好避諱的。
姑娘的聲音有些冷。
牡丹趕緊閉上嘴,翻出一件雨過天青色的紗裙來,裙子素淨,袖口和裙擺卻繡著繁複絢爛的芙蓉。
洗漱完畢,穆青衣吃了幾塊點心,喝了小半碗素粥,便去了外書房。
「來了?」
定國公躺在太師椅上,旁邊的雞翅木香几上放著一個檀木雕牡丹鑲金邊的匣子,他的眼睛落在那匣子上,年輕時漂亮的丹鳳眼眯成一條縫。
穆青衣點點頭,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了那匣子,不明所以。
莫非,他又要用金銀珠寶來安撫自己?暗嘆一聲,這麼蠢的男人到底誰看得上啊!
莫名的就有些不爽。
「青衣啊,你覺得端王府的小少爺怎麼樣?」將目光從匣子移到穆青衣臉上,定國公的眼睛仍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