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儒坐著馬車,回到丞相府,此時的他總算是鬆口氣,他們陳家,尤其是大房站位於皇甫政,陳季修現在是戶部侍郎,皇帝對他的能力頗為讚賞,有將他提拔至戶部尚書的位置的用意。皇甫政獻上「仙鶴嘔血」的屏風一事,陳家免不得被連累,可害皇甫政被皇帝怪罪的原因,追根究底,還是陳季修送上的舍利佛珠,這一連帶關係下來,皇甫政對陳家也有很大的意見。這說白了,就是皇帝皇子兩頭不討好。這幾日,陳瑾儒為此東奔西跑,穿梭在皇宮與二皇子府之間,總算將事情解決了。
陳季修的嫡長子陳遠其從小便是皇甫政的伴讀,為其辦事,當初治水,他也跟著去郾城了,太后大壽,皇甫政歸來,陳遠其守留在那裡。出事之後,陳瑾儒派人快馬加鞭給陳遠其遞消息,告知京城發生之事,陳遠其心思縝密,懂得籌謀,是小一輩里最有資格與才能繼承陳家的人,就連陳遠陌也比不得他。
陳遠其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派人摸清了所有給太后繡屏風的繡娘們的底細,終於被他查探出一二來。繡娘之中,有一位黃姓女子,其母親是皇帝執.政初期時清理朝政,抄了一大家族裡的奶娘,那家族抄家誅三族,家族倒了後,奶娘沒工作便回到自己的家鄉郾城,改嫁後生下黃姓女子。陳遠其當時就有了主意,一口咬定那黃姓女子是被抄家族遺留下來的女兒,說她痛恨皇室滅她家族,便在給太后的壽禮上灑上鮮血,以示詛咒。
那黃姓女子是無辜的,可陳遠其為了保住二皇子皇甫政,為了給他爹陳季修收拾爛攤子,逼迫這位毫不知情的女子,以其丈夫孩子做威脅,逼她認罪,女子為保家人,違心承認,被押入京。可憐的她並不知道,就算認罪她的丈夫孩子也難逃一死!
找到的替罪羔羊,皇甫政總算逃過一劫,可皇帝對他的心不如之前那麼熱了,一個皇子在祖母的壽禮上出了那麼大紕漏,實屬不該。
馬車在陳府門口停下,陳瑾儒被小廝扶下馬車,陳季修與陳季然都跟在其身後,這兩日他們也隨著到處奔走,身體有些發困了。
走入陳府大門,三人按照平常的習慣,從側路穿越前院的花園,饒過池塘,步入中院。
三人走過花園時,陳季修看見兩個身影在灌木叢中閃躲著,他定睛一看,這兩人中一個是陳遠陌,另一個是穿著宮裡服飾的太監,他們在悄悄的說些什麼,陳遠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鼓鼓的錢袋來,往那太監的手裡塞,那太監似乎正在半推半就的受著了。
雖然鬧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陳季修也看出來陳遠陌是在給那太監好處,指不定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來。因此陳季修故意引起陳瑾儒他們的注意,像剛才發現似的,指著前方,驚訝的說道:「咦,那裡站的什麼人啊?鬼鬼祟祟的。」
陳瑾儒順聲看去,恰巧看見陳遠陌將錢袋塞進太監的手裡,那太監掂了掂錢袋的重量,滿臉笑意的收進了袖子裡。
陳瑾儒見了此番場景,面色頓時難看起來,這陳遠陌小小年紀,居然會跟宦官打交道了。在世人眼中,尤其是想陳瑾儒這等在官場打交道的人,對宦官這個詞眼尤為蔑視,因為宦官是不健全的群體,以拍馬屁,迎合主子上位,身體殘缺也就算了,還心思扭曲不已,宮中那麼多駭人聽聞,血腥殘忍的宮刑,都是宦官弄出來的。
當然這等看不起與輕視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罷了,不會有人表現在臉上,在大楚,宦官也會身居要職,掌握國家重脈,是不好得罪的主。
其實早在陳遠陌還沒掏出錢袋的時候,就遠遠的看見陳瑾儒等人從大門進來了,他是故意讓他們發現的。
陳遠陌將錢袋交入安然手中後,「不經意間」瞅見了陳瑾儒他們,頓時面露窘色,像是被抓到了做壞事似的。他訕訕的打著招呼道:「祖父,父親,大伯父……」
有外人在場,陳瑾儒不好給陳遠陌臉色看,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走了過來,狐疑的看著這位陌生的面孔,「遠陌,這位是……」
&陳遠陌連忙介紹道:「他是宮裡來的公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的。」
安然向陳瑾儒笑了笑,開口說話的聲音悅耳動聽,「府上長房三小姐的處罰下來了,皇后娘娘派雜家前來宣旨,現在事情辦妥,雜家也是該回宮交差了。」
&勞公公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