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郭湛安收到消息,眉毛一挑,看著面前送信的人,問道,「怎麼死的?何時死的?可有人證?」
那人搖搖頭,說道:「看守的獄卒只說進去看的時候,犯人已經斷氣了。」
「斷氣了?怎麼斷氣的?」郭湛安冷笑一聲,「是自己抹脖子,還是上吊死的?連死因都沒查出來,就報告給我,是吃准了我不會繼續調查下去麼?」
那人把頭低著,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郭湛安這股子怒火撒到自己頭上。
郝運在一旁聽了,倒是鬆了口氣——起碼石果敢已經死的,正所謂人死不能復生,他再也不用擔心那一天石果敢突然起復,輪到自己倒霉了。
郭湛安一口悶氣發作不出來,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他想了想,又問道:「何大人他們那邊可有得到消息?」
那人一愣,回答道:「回大人,老蔡他們發現石果敢死了以後,就讓我來報告給大人。他們還說、還說,還說請大人看在他們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在何大人面前替他們美言兩句。」
不說郭湛安,郝運在一旁聽了都來氣,忍不住道:「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犯人關在牢裡突然死亡,如何給你們美言兩句?難不成你們還沒錯不成?」
這人就是個跑腿的倒霉蛋,本來在許州大牢裡頭就被其他獄卒欺負,面對郭湛安,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自然明白郝運說的才是對的,可他就是個傳話的,還能怎麼辦?
他乾脆跪下來,伏在地上,懇切地說道:「大人息怒,這、這就是老蔡他們叫我傳給大人的話,還請大人息怒啊!」
郭湛安並不喊他起來,說道:「你當獄卒多久了,那老蔡又有多久了?」
這人想了想,回答道:「回大人,我是一年多前當的獄卒。至於老蔡,老蔡他約莫做了二十多年的獄卒了吧。」
郭湛安明白了,這是那個獄卒老蔡看他郭湛安來許州不過一個多月,想借著自己二十多年的資歷來壓人呢。想來也是可笑,他郭湛安是什麼身份?堂堂許州通判,難不成還會被一個牢頭給拿捏不成?
不過,自己的確是疏忽大意了,初來乍到,雖然雷厲風行了一把,把石果敢這個閻王迅速拉下馬,卻忘了周圍那一圈小鬼還在。二十多年的獄卒生涯,在許州的路子恐怕比石果敢的還多,的確不容小覷。
想到這,郭湛安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決斷。
他盯著依舊伏在地上的那人,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再跑一趟,把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各位從京城來的大人。若是有一個字和我聽到的有出入,你也不用繼續當值了,聽到沒有?」
跑腿的倒霉蛋背後滲出冷汗,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聽清了,聽清了,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把話原原本本轉述給其他大人的。」
郭湛安點點頭,轉而對郝運說道:「你親自帶他去見眾位大人,就說這件事都是我御下不嚴,被人鑽了空子。我現在要避嫌,這件事就全權交給眾位大人處理。等事情調查清楚後,眾位大人該參我一本便參著,不必顧忌什麼。」
郝運一驚,這可是明晃晃的負荊請罪啊!石果敢這件事若是辦好了,郭湛安的官位必然要往上漲一漲,到時候自己也能跟著飛黃騰達了。可如果他把郭湛安這話轉達給何足道等人,到時候真的去參郭湛安一本,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郭湛安清楚郝運的性格,不等郝運開口,又說:「這件事拖延不得,趕緊帶人過去。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郝運這兩天有些彌補自己在郭湛安心目中的形象,聽到郭湛安已經不耐煩了,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匆匆領著人便走了。
何足道等人聽到來報,俱是一驚。黃明理只作不知,疑惑地問:「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
魏子辰臉色陰沉,怒道:「這些獄卒是在沖我們耀武揚威不成?石果敢好歹還是許州的知州,又是這案子重要的犯人,怎麼能夠任由他死在獄中?」
黃明理當然知道原因的,許州大牢中資歷最老的兩個獄卒,那可是李紹錦決定組建自己的私兵,其中一個就在許州後,柳元亨安排好了的,防的就是這樣的事。這兩個獄卒全家性命都被拿捏住了,何愁他們不乖乖行事?
郝運見這幾個位高權重